他说得慢,但又无比认真。
秦雨销歪着头,用力眨了下眼把眼眶内的泪水挤出来,看起来有点茫然。
林烬桁擦干净她所有的眼泪,“不哭了?”
“嗯……”秦雨销伸手扯了张纸巾,自己擤了下鼻涕,又顺手把纸塞进林烬桁手里。
林烬桁,“……”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她的。
秦雨销的情绪借着酒精发泄完,心境像雨后平缓下来的湖面,困意也席卷上来,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了架。
林烬桁扶住她往后靠的脑袋,“去房间里睡。”
秦雨销下意识地朝他伸手要抱抱,削尖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伸手指了指,“唔……房间是那个……”
林烬桁抱着她推开房间门,开灯后将她放在摆满玩偶的床上。
秦雨销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浑身上下软趴趴的,他扯了被子给她盖好,感觉这一晚上比部队林海特训一周都累。
他扫了一眼这个房间。
嗯……果然很乱。
陈设简单,一张床和衣柜,一桌一椅,上面凌乱的摆着各种医学专业书,草稿纸随意散着,地板上也散落着不少。
林烬桁随手拿起一张,画的是人体心脏的解剖结构,其余的也基本都是些骨头、器官、肌肉、组织结构,还精细标注了各结构名称。
看完林烬桁毫不怀疑秦雨销能把他按肌肉骨骼分解成块。
秦雨销已经睡着了,双眼闭合,眼圈红晕未散,睫羽根根分明,呼吸匀缓,安安静静的。
林烬桁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关灯带上门出了房间。
秦雨销这一觉睡得不太踏实,先是梦见了她在南柯梦厕所里的那一幕,而后又变成了乡下房间里,臃肿交叠的赤身中年男女,不知道怎么的两幕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洪水猛兽冲她而来。
她发了疯似的跑,跑出村子,进了林子里,却又一脚踩空,不断的下坠下坠。
秦雨销睁开眼睛。
房间内一片黑暗,安静又空洞。
她缓了一会儿,发觉身上起了一层薄汗,嘴巴也有点渴。
她摸了摸,没找到手机,想起来昨晚好像喝多了,手机肯定不知道又撇哪里了,干脆起来去找水喝。
一开房间门,顿时被明亮的客厅光线刺了眼睛,适应后才走出去。
她还没意识到问题,以为是自己昨晚回来忘记关客厅灯,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思绪才慢慢回笼。
不对!
她猛然惊醒,一转头,和站在窗台边的男人对视上了。
秦雨销缓了两秒结巴道,“你、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