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销酒量很好,但她过了某个临界点后脑子和身体就处于各玩各的状态,看着像没醉,其实已经处于发癫中。
并且第二天醒了对自己昨晚干过什么一无所知,根据兄弟们的复述,她干过但不仅限于:
拉着路过的狗跳舞,骑着垃圾桶当摩托压弯,冲进男厕所扫黄……
昨晚林烬桁进农家乐时,她就已经处于不记事的状态了,对自己一脚踹开了他浴室门的事也毫无印象。
半夜被雷声惊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慌慌张张出来,只有客厅这里亮着灯,却一个人都没有。
小秦同学作为医学生,不怕蛇虫不怕鼠蚁,必要时可以手抓蟾蜍,踩烂蟑螂,踹飞猫狗,捏死老鼠。
但她怕打雷。
可能是小时候被闪电打雷吓哭但根本没有人管她造成的创伤,发作原理和幽闭恐惧症差不多,表现为惊慌恐惧,呼吸急促,心跳过快。
所以当她听见脚步声,警惕地看过去,却发现是林烬桁时,心情无比复杂。
他大概是也刚被雷声吵醒,睡眼几分惺忪,半垂着眸子,极长的睫羽遮住眸底,没什么其他表情,朦朦胧胧间沉敛又分明。
一道闪电自窗外无声蜿蜒而过,玻璃瞬间之内被照得透亮,接着轰隆隆的惊雷滚滚接连,地动山摇。
秦雨销闭紧双眼,瑟缩了一下,心速飞窜,浑身起了冷汗,窒息感雾似的笼罩上来。
“你没事吧?”
澄澈低磁的音色,悦耳得仿佛金玉相击,让人想一直听下去。
秦雨销惶惶茫茫地抬眼,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清冽眼眸。
像浸在冰水里的玻璃珠,明明冷得可望而不可及,却给人一种他的眼里只有你的错觉。
秦雨销垂下眼,鬼使神差的,伸手抓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
他的手干燥温热,筋骨修长,脉络清晰,掌心指腹有一层柔软的薄茧。
林烬桁僵住,眸光缓缓落在蜷成小小一团的女孩身上,心尖的柔软处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戳。
她的手微微发抖,手心全是湿淋淋淋的冷汗,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小姑娘很强,年纪轻轻就是临时工,一人挑六个成年壮汉不是问题,在原始森林中行动自如,宛如草木之灵。
坚韧、睿智、强大。
可是这次再见,总能碰见她脆弱无助、被压制、被掣肘的一面。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
这短短的半分钟里,电闪雷鸣,接连不断,他们谁也没有动。
雷声短暂停歇,回过神的秦雨销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头皮都麻了。
尤其是……那次他就用的这只手!!
小秦同学没别的本事,就是能演会装,心里山崩地裂,脸上还能装作无事发生。
她慢慢地收回了手,移开眼,若无其事,“不好意思。”
林烬桁没说话,坐到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