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僭越(1 / 2)

“你终于说了,终于肯见我了。我一直不敢相信,昨天用我爸的手机给你打了电话……”郁微微惨笑着说道,她极力控制着语气,让自己显得平静。

但说着说着,一股漫天的委屈还是包围了她,少女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但控制住了眼泪,始终没让它们流下来。

“我等啊等的,掰着手指数日子。没想到是你,怎么会是你?!”郁微微感觉嗓子发干,断断续续,说话已经有些吃力了。

郁微微伸出拳头狠狠的砸陈宇的胸膛,“王八蛋!”

“你为什么骗我?”

“我迫不及待的要见你,你为什么不敢见我?”

“你知不知道,洪莎一直骂我中了邪,中了咒,居然会这样喜欢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而伱呢?!”

郁微微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对不起。”陈宇轻轻的道,伸出手臂将郁微微柔软的身体环在了怀里。

郁微微浑身一颤,静了一瞬间,随后猛地把陈宇推开了。

“别碰我!”

少女抬眸恨恨的看了陈宇一眼,朝着E66走去,似乎想给自己找个躲藏的地方。她拉了拉门把手,却没能打开车门,只好躲在车的另一边,双膝抱着坐在地上。

陈宇真是庆幸自己选择这么个地方坦白,郁微微想逃都不知道逃哪里去。

他轻轻的走到少女身边,也坐了下来,但并没有去碰她的身体。

良久过去,直到晚风带来了凉意。

陈宇用早就打好的腹稿轻轻说道:“我一件件解释,从最初的撒谎开始。一开始我骗你自己180斤,是觉得你是个小胖妹才不说体重,这一点你应该也能理解,你不是也说150吗?”

“但这件事是個潘多拉的盒子,我有点沉溺于这种‘我很差,但是她依旧爱我’的感觉,于是我越来越放肆,编了越来越多的谎。”

“本来呢,我以为你是远在天边的人,但橡树那一晚,却发现了是你,所有的谎言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而且前几天,艾芹她才……”

郁微微似乎冷静下来一些,抿着嘴盯着他道:“你们上床了?”

陈宇如实道:“没有,我和她过了一夜,同床共枕,但没有发生最后一步。”

听到这话,郁微微脑海中闪现出了一些画面,顿时感觉胸口一阵酸胀,尖声道:“你混蛋!!”

陈宇故作无赖道:“你要是不原谅我,就准备跟我在这荒郊野岭一起过夜吧。”

郁微微瞪大了眼睛回头。

“休想!”少女咬牙道。

下一刻,郁微微站了身,然后顺着泥土路往回走去。

陈宇叹了口气,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臂,狠狠的一拉,将郁微微拽进看怀里。

他死死抱住郁微微,任由着少女挣扎,也不松开。

“放开我!”郁微微怒道。

感觉着怀中少女的柔软娇躯,感受着她灼热的鼻息,感受着她的颤抖。

陈宇在少女耳边轻轻说:“我一直告诉别人我有女朋友了,就是你。”

这句话彷佛有魔力一般,让郁微微停止了挣扎,少女在男人的臂弯里呆呆的。

她抬头看向天上皎洁的月亮:够了吧,我‘可以’原谅他了。

郁微微伸出手挽了挽发丝,柔声问:“你喜欢我吗?”

陈宇:“我喜欢你。你肯原谅我吗?”

郁微微点头,发出轻轻的,沙哑的一声:“嗯。”

陈宇勾起郁微微的脑袋,他看了一眼少女倾城绝颜的脸庞,低下头,然后朝着那抹艳红吻了上去。

但郁微微却立刻别过了脑袋,躲开了吻。

陈宇摇摇头道:“郁微微你这个骗子,明明没有原谅我。”

少女仅是沉默:“……”

陈宇松开郁微微,随后从车里拿出了拆开了的那件‘礼物’,拆开了包装后,里头除了郁微微的信,还有她的摘录本。

昨天他不光看了信,还把摘录本也翻阅了一遍,里头记录的网恋点滴,仿佛带着陈宇回到了当年的青葱岁月:

那时他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会傻兮兮的为女孩创造‘小怪说不定会回来’的童话、也会因为恋人不是处女而痛苦、偶尔还会为了对方不回消息生闷气。

而郁微微写的这封【一周后才能拆开】的信,以‘铃铛’的身份撰写,说接下来的一周愿意同他编制美梦,最后又以‘铃铛’的身份宣布离开,意思也很明显。

陈宇轻轻道:“所以,你是准备跟我谈一周的恋爱,给我们这一年多的感情做个交代,然后跑回去复读是吗?”昨天洪莎接到了郁微微父亲了解情况的电话,陈宇便也知道了郁微微的打算。

郁微微呆呆的看着摘录本和信纸,满脸的不敢置信。

“莎莎给你的?”

“不是,我听说她从你那拿了东西,抢过来的。”

“你就非得这样吗,陈宇?让我骗骗你不好吗?就当做个美梦。”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戳破我的谎,你是觉得能搞定我?”

少女说着,突然夺步过来,抢过陈宇手中的信还有摘录本。

这本满是少女笔记的本子依旧崭新,撕开的书脊也被细致的用胶带修补,足以看出郁微微对它的珍视。

但此时,她伸出葱白的手指握住了两端。

然后——猛然用力撕开。

刺耳的撕纸声刺着陈宇的神经。

撕纸声不断的响起,最终摘录本在她手里变成了不规则的碎屑,郁微微朝着天空一扔,纸屑在黑夜中如同翻飞的蝴蝶。

它们飘舞着,随后往下降落,像是一场雪。

“啊!!”而郁微微低低的叫了一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充满水雾似湖泊的眼睛中,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从里头跳跃出来,顺着她娇俏的脸往下滑。

陈宇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突然,少女逃进了车内,坐到了主驾上,掏出了不知何时从他兜里摸走的车钥匙。

陈老板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他的最坏猜想没有发生,后者似乎并不会开车,只是不太熟练的用车钥匙锁好了车门,然后把脑袋埋进了膝盖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啜泣。

陈宇叹了口气,他从地上抄起一个趁手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