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炎炎烈日晒的人直发昏。
花草树木都被晒的蔫头耷脑的,院里的树荫丛中,刺耳的蝉鸣此起彼伏。
端着菜从偏殿出来的宫女们个个行色匆匆,宁可多走些路都要从树荫下走。
屋檐下,厨房管事嬷嬷神色抑郁地与福嬷嬷说道;“这天本来就热,菜热一次又一次,可不就得馊。”
福嬷嬷轻声安抚道;“太后娘娘是因为公主的事情心烦,没有怪你的意思。”
管事嬷嬷叹息了一声只能点头应下,心里的委屈却是无处诉说,这不是摆明了迁怒他们做下人的吗?
福嬷嬷也无心思再和她纠缠,只打发道;“好了,你也别往心里去,去忙吧。”
“是。”
管事嬷嬷屈了屈膝,这才转身离开。
福嬷嬷叹息着摇了摇头,看了眼还是毫无动静的正殿,这才转身跨入了偏殿的门槛。
太后靠坐在榻上,神色恹恹的,手撑着头,不停揉捏着太阳穴。
福嬷嬷走上前,轻声劝道;“太后娘娘您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太后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却还是压不下心头的烦躁。
昨晚一晚上她都没睡好,今日又等了半天,可正殿里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她怎么能不忧心。
“翎儿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不像皇帝,从小就不让哀家操心。”
福嬷嬷轻笑道;“女儿家总归娇贵些,也是太后娘娘和皇上愿意宠着。”
太后轻轻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你去吩咐御膳房备几个翎儿爱吃的菜,折腾了一晚上,那孩子肯定也饿了。”
“太后娘娘放心!”
福嬷嬷端起一旁的红枣百合粥,吹凉喂了过去,劝道;“您得顾着自己的身子,这样才能看到公主今后与驸马举案齐眉。”
太后眉目间多了些柔和,倒是张嘴喝下了粥。
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这江无恙和君万翎在今晚之前都没见过面。
她连这江无恙是何性情都不知道,尽管上午的时候下人已经将江无恙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可她的女儿她也了解,从小娇惯长大,性子倔,有自己的主见又爱一意孤行。
清早醒来发现自己和一陌生男子躺在一张床上,还不知道会如何大闹。
福嬷嬷见太后眉头又慢慢蹙了起来,便又试探性的问道;“这粥可还合您的口味?这是老奴特意吩咐御膳房炖的!”
太后微抿着唇,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只轻轻摇头。
福嬷嬷见状眼眸微转,沉思片刻后温声说道;“终身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多少夫妻洞房花烛夜前都从未谋过面。
而昨晚的事情您也是无奈之举,想来公主也能明白您的苦心。”
太后轻叹道;“但愿吧。”
——
一夜荒唐后,屋内遍地狼藉。
江无恙趴在床沿,双手无力的耷拉而下,光着的后背上满是指甲印。
地上四散着两人衣服,粉色锦花被子一半盖在江无恙腰间,一半耷拉在地上,床榻的帷幔被扯落半截。
君万翎浑身赤裸,横着躺在床中间,头发乱的就像是鸡窝,她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