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青竹居正房。
裴临渊以为自己会死在琅琊,没想到却被容王世子所救。
回程的路上,他一直都昏昏沉沉地睡着,中途有醒的时候,但醒来的时间不长。
等他从深深的梦魇中挣脱醒来,倒映在眸底的是一片浅绿绣翠竹暗纹的帐顶。
不过……这帐顶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世子,您终于醒了,奴才这就去告诉夫人。”
侍候在侧的小厮竹砚,风一般卷了出去。
裴临渊只来得及瞧见个背影,连话都说不上。
他费力的起身,几乎全身都在疼:“嘶~”
裴临渊倒吸一口又一口的凉气,真的疼死他了。
“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裴临渊刷地抬眸望去。
站在门口的人正是陆闲鱼,她在隔壁探望师兄来着。
听到正房里的动静,所以就过来看看。
裴临渊捂着隐痛的胸口,他打量着门口的陆闲鱼:
“你就是我五妹妹?”
“嗯哼。”陆闲鱼应了一声:“不知你说的是哪个五妹妹?”
“是真的五妹妹?还是假的五妹妹?”
裴临渊听得一脸懵,怎么五妹妹还分真假?
下一刻,他恍然大悟般拍着自己的头,阿娘不久前去信过琅琊。
说是五妹妹不是真的五妹妹,真的五妹妹自幼被调包了,流落在外。
后,阿娘又去了信,说真的五妹妹没了,让他迅速回京都奔丧。
可当时,书院要进行大考,就算他请假了,夫子也不会准予。
现在的他倒是宁愿当时的自己请假回京都了,也就不会遭人污蔑作弊了。
就连河东裴氏的人都被荥阳郑氏的人给收买了……
陆闲鱼看出了裴临渊的犹疑,她说:“你要见真的,那么我就是。”
“你想见假的,就得派人去请。”
“芍药去妤院把裴仙妤请来,就说裴临渊想见她。”
“是,姑娘。”芍药行礼离开,去请人了。
裴临渊眉头微蹙的望着她:“阿娘不是说你……”没了吗?
陆闲鱼随意落座,倒了杯茶水给自己:
“我是死了,但是又活了,在回魂夜当晚。”
“嗯……地府不收,我就回来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裴临渊摇摇头:“没有了。”
“那么轮到我了。”陆闲鱼反客为主:“裴临渊你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吗?”
裴临渊瞬间意会:“你说的是荥阳郑氏的人?”
“看来你也知道。”陆闲鱼顺手倒了杯水递给了他。
裴临渊接了,慢吞吞地喝着:“郑朝阳是为了他的妹妹郑云阳,才对我逼婚的。”
“我抵死不从,他就在书院里找我麻烦。”
“甚至越来越过分,要把我赶出琅琊书院,不惜污蔑我作弊。”
陆闲鱼挑了挑眉:“书院里的夫子不管这些事?”
“郑朝阳是荥阳郑氏嫡子,荥阳郑氏与琅琊王氏素来交好。”
“像我这样在琅琊书院求学的学子多的是,不差我这么一个。”
琅琊书院这般作态,让裴临渊对琅琊书院的滤镜破碎了。
许氏送第二封信去琅琊的时候,裴临渊就在考虑把大考考完之后,他就会退学。
琅琊书院中的学习风气,不是他向往的圣地,裴临渊不打算多留了。
大不了,回了京都承恩侯府当他的承恩侯世子,混吃等死也差不了。
陆闲鱼听得点点头,也是,像荥阳郑氏琅琊王氏这种世家大族,在当地就是土皇帝。
天高皇帝远的,皇帝的手伸不了那么远,估计当地的官员还要看世家大族的脸色呢。
“临渊,临渊……”许氏人未到,声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