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
待两人离开了地窖,张冬白才从石床上起身。
他从石床旁的木柜上拿起了一个瓷瓶,并一个瓦罐。
瓷瓶里装着几滴殷红的血,瓦罐里装着一个槐木牌,木牌上……怨气涌动。
点点烛光映照着张冬白的脸庞,显得格外的狰狞可怖。
他信手用稻草扎了两个稻草人,又极有耐心地用瓷瓶里的血写下了生辰八字贴在其中一个稻草人的身上。
两个稻草人并槐木牌被张冬白放在血红阵法中心。
他闭上眼睛,翕动的嘴唇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张冬白厉喝一声:“给我,换。”
两个稻草人剧烈地抖动起来,槐木牌里的怨气飘出往贴了生辰八字的稻草人里跑去。
可不论怨气如何翻涌,它就是没不进去,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屏障阻拦。
“嗯?”张冬白眉头紧锁,有点搞不明白了。
之前也是这么弄的,怎么这回不管用了?
他又念了一遍咒语,怨气翻涌得更厉害了……
第三遍咒语念完,张冬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学艺不精了?
倏地,一抹金光划过生辰八字的表面,翻涌的怨气滞涩了一下。
旋即,怨气以更加凶猛的姿态朝着张冬白,反扑了过去。
他没设防,被怨气反扑吓了一跳,张冬白连忙又念了几遍咒语,才让怨气平息,乖乖地没入了槐木牌里。
张冬白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眸光阴狠。
是谁坏了他的好事?京都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天师?他怎么没收到消息?
张冬白拧眉沉思,他把东西都收好,起身去了内室。
他在香炉里插了三根香,浮烟袅袅,被供奉的符篆亮了亮,里头传出了说话声:
“有事?”
“师兄,京都最近是不是出现什么厉害的天师?”
“你在说什么胡话?”
“没有吗?那师兄注意一下一个叫裴临渊的小子,他被容王世子带回了京都。”
“裴临渊?他是京都承恩侯世子,你找他做什么?”
“他……他是少见的纯阳体质,我想收他为徒。”
“冬白,咱们师出同门,在我面前就不要遮遮掩掩的了。”
“什么都瞒不过师兄,我遇到个纯阴体质的姑娘,本想拿她炼尸的。”
“谁知在书院里有个纯阳体质的书生,我就想让二人成其好事……”
“刚刚我想换走裴临渊的魂魄,让役鬼占据,哪曾想被反噬了。”
“我怀疑那裴临渊身边有厉害的天师。”
“纯阳体质?倒是上好的术法苗子,炼尸未免太可惜了。”
“师兄,你可别跟我抢,我先发现的。”
“行,我会替你留意的。”
京都,钦天监。
张春白拔了茶几上点燃的香,他起身到了云台,俯视京都。
他远眺南方,眸光深邃:“纯阳体质,可遇不可求,居然让冬白那小子遇上了。”
“承恩侯府吗?”
“国师大人在说承恩侯府吗?”
小童子鹤儿好奇的问。
张春白眉眼含笑的望着他:“鹤儿你知道?”
“前些日子,据说承恩侯府的嫡女在宁国公府的宴上溺死了,前几天就是头七之夜。”
“不过我听松儿说,那承恩侯嫡女没死,在头七之夜又活了。”
“好像是大夫不会把脉,好好的人给说死了。”
“关在棺椁里,就是再好的人,也会憋死,承恩侯姑娘命真好。”
鹤儿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张春白,眼底的探究。
死了又活了?他可不信事情那么巧?看来这承恩侯府得去上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