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御船的东侧,而师殷殷坐在西侧,她转动着扇柄,盯着云怀霖和苏瑜发呆。
身后的林辞小心翼翼瞄了眼柳青禾,又低下眉给师殷殷添茶。
云如璟顺着师殷殷的目光看去,添了几分不解,“殷殷在看什么?”
“在想——”她端起茶抿了一口,置在扇面上,“此程可有法子为临安和苏玉生定下亲?”
云如璟沉默片刻,吐出一个字,“难。”
“为何?”师殷殷不解地看向他。
云如璟没有说话,而是望向远处的苏瑜。
师殷殷也看了过去,果然问题就是出在苏瑜身上吗?
现在不求娶,将来人家和亲不还是巴巴地自荐出征去了吗?
师殷殷将茶盏放回案上,侧过身伸手去摇着云如璟的胳膊,“阿璟——你同我说说呗,苏玉生为何?”
“那是苏家旧事,”云如璟拉下她的手放于掌心,“他心中有过不去的坎。”
什么坎让他战死沙场就使得,娶个公主却使不得的?
“我不信,”师殷殷抬起团扇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斜眼瞧着苏瑜,“陛下若赐婚他也过不去吗?”
被议论的主角此刻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转头却见师殷殷执扇掩面,不怀好意盯着自己。
云怀霖也回头看了眼师殷殷,提起裙摆走了过去。
林辞见她过来,连忙起身行礼,站在师殷殷身后,不敢落座。
“你们怎么往这一坐也不动弹?”云怀霖双手去拉师殷殷,想拽她起身,“我们去甲板上逛逛?”
师殷殷往后一仰,倒在椅背上,抬起团扇抵着额前,掩目摇头,“哎呀,晕船……”
阳光照射扇面,在她脸上落下一道的阴影,桃目轻抬,望向女子身后姗姗来迟的郎君,“这不是有人陪着吗?”
小主,
云怀霖贴着她坐下,娇哼一声,“他呀,跟个闷葫芦似的。”
秦筝紧随其后,无声地行了个礼,目光落在林辞身上。
一时间这里挤满了人,师殷殷看向杵在前方的苏瑜和秦筝,捻着扇柄抬手,盈盈笑道:“大家坐呀!令鸢,尝尝我从府里带来的茶。”
说罢,她落扇掩面,回头睨了眼林辞。
林辞低眉颔首,提起茶壶为几人斟茶。
他们都对林辞身为孺人却干着侍女的活并无诧异,毕竟这是宁王府的家事,更何况师殷殷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孺人说到底就是一个卑贱的妾。
只是秦筝在说笑间总会时不时地看向林辞,透着笑意的杏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次对上秦筝的眼神时,林辞还有些不好意思地颔首轻笑。
可三番五次的,她开始慌乱地低下头,双手揪着罗裙,不停眨动的双眼充满不解与不安。
远处的贤妃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场景,甚是欣慰。
德妃也望了过去,双眸一转,轻轻笑道:“我瞧着秦娘子与孩子们玩得挺好,不若求陛下个恩典,让她一路随行可好?也能多陪妹妹说说话。”
“姐姐好意,妹妹心领了。”贤妃连忙摇了摇头,“顺路带筝儿回洛阳探望长兄和父亲,已是陛下的恩典,不敢再请圣意。”
于是德妃也不再提此事,只是看着秦筝深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