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村口的路上,我的步伐并没有因为来的是大领导而慌张,毕竟我没有接到直接的通知,想必陆京舟也是一种“突袭”。虽然不知道对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既然人来了,我自是不会因为私人问题跟他摆脸色。
村口,侯主任已经领着陆京舟进了村,男人穿着白色的内搭衬衫,外面是一件长到膝盖的大衣,修身的西装长裤熨得挺直,英俊冷气的眉眼让人琢磨不出情绪,整个人散发的上位者的官味气息,看到我,也是微微的扫过一眼,等待着我主动打招呼。
我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在陆京舟身后的区领导和镇领导的眼神示意下,主动颔首,“陆部长好。”
陆京舟眼神落在我身上,他没有出声,而是用一种审视和打量的眼神看我。
区长以为他不认识我,连忙上前走了一步,解释,“陆部长,他叫许阮,是刚调派过来村支书。”
“我知道。”陆京舟淡淡的瞥了一眼区长,似乎是觉得对方多嘴。
区长悻悻一笑,后退了回去。
我心说区长的年纪比陆京舟还要大上将近二十岁,人生阅历也摆在那儿,有必要这么害怕他吗。
“许书记,上任多久了?”陆京舟开始问话。
我从来的第一天开始算起,“十天。”
“十天,足够对一个村里里里外外有所了解了,那就由你领着,带我们转转吧。”陆京舟说话的音调并没有什么语气,可是听在耳朵里,就让人不自觉的服从。
我做了个请的手势,侧过身子,“好的,陆部长这边请。”
我带头在前面走,张星早已自觉去了群体的最后面。
我带着陆京舟先是从小脏村的主街道走过,期间,他的眼睛的不经意的扫过每一处,看到崭新的垃圾桶时,他语气很淡的问我,“垃圾桶看着挺干净啊。”
“村里有安排固定收垃圾的,早上六点半以前,垃圾就会清走,并且会同时清洗垃圾桶。”我说。
陆京舟轻笑了一声,“再怎么清洗,也不至于连轮子上的标签都还没拆,许书记,这垃圾桶什么时候摆上的?”
听到最后一句,我知道这便是找问题来了,与此同时,我听到了身后一道微不可察的大喘气。
我也没隐瞒,实话实说:“上周五摆上的。”
话音刚落,我就明显感到陆京舟身上的气息冷了一分。
“龚镇长,”陆京舟的声音依旧是很淡,他看了一眼站在他左边的中年男人,“小脏村的垃圾站在哪,你知道吗?”
龚镇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不稳,“陆部长,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许书记不用带头了,龚镇长,你带。”
天气还没有彻底回暖,尽管今天阳光很好,可是温度依然在十几度,几乎每个人身上都还穿着厚厚的外套,龚镇长听到陆京舟让他带头,额头上洇出了冷汗。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我有些于心不忍,正要开口,手背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似是一种提醒,我余光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年轻男人。
龚镇长被迫走在了前面,我连给他提醒的机会都没有,看了一眼侯主任,对方也是一脸紧张的神色。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大概能猜到陆京舟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应该不是为了整顿小脏村,或许是为了揪什么人而故意摆的局。
算了,反正他陆部长有自己打算,只要不影响小脏村和我们的人,随他吧。
龚镇长对小脏村是真的一点都不熟悉,带着陆京舟在小脏村几个大路盲目的转了三圈,直到再次走到熟悉的路口,陆京舟依然表情淡漠的任由龚镇长带路的时候,有人看不下去了,斟酌着开口,“侯主任,我记得上周你们不是报了新的垃圾站的建设地址吗,龚镇长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们怎么不给个地图呢。”
这是区副主任的声音。
我没做声,侯主任听到突然cue自己,连忙说道:“是我们的疏忽。”又对陆京舟道,“陆部长,龚镇长记性不太好,还是由我带领吧。”
陆京舟不出声,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敢吭声,我心说这气氛可真怪的,就算我不怕,也被他们搞得紧张兮兮的。
“陆部长。”我开口了,在顶着一群震惊的眼神中,我语气捎带了一丝不耐烦,说,“新垃圾站挨着田地口,距离有点远,您不嫌累的话,我领着你过去看看吧。”
这话说完,手背再次被碰了一下,我知道身后这人是在好心提醒,可是我晚些时间还要去看大坑那边的情况呢,陆京舟不能一直在这儿耽误我时间啊。
陆京舟眉头微微一扬,眼睛落在我身上,似是有些意外,我看到他嘴角勾了勾。
“许书记这么想表现,那就继续由你带头吧。”他终于开口了,我脸上挂着淡淡地假笑,“陆部长,走这边。”
于是,我便领着一群人往田地那边走。
路上,新奇的没见人,我猜到侯主任肯定在小脏村的村民群里发了通知,心里觉得其实没必要这样,就算村民都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想投诉的估计早就报上去了,何必等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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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田地,我指着不远处坐落在村子和田地的交界处的中型垃圾站,跟市里的虽然不能比,但是这是村里会用到的。
垃圾站是一天时间建起来的,外围墙是红砖,我没让刷漆,因为味道太冲。
垃圾站这会儿没人,我继续往前走,这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哭喊和呼救,我循声望去,一个大叔年纪的男人从田地那边跑过来。
“救命啊,来救人啊!”
我正要过去,胸前突然拦过一只手,我看向陆京舟,发现对方已经让侯主任过去了。
“侯主任,救命啊,梅嫂子家的孙子掉井里了。”
侯主任当场就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我也当场睁大了眼睛。
大叔比划着:“就那个最深的井,井口太窄了,找了好几个人了,很难进去,”
“报警了没?”我问。
那大叔一愣,显然是因为慌张没有想到报警。
我心下一紧,连忙掏手机打救援。
“张星,我们过去看看。”这一刻,我也不管陆京舟那群人了,叫上张星,然后让那位大叔带路,我们跑着过去。
“什么时间掉进去的?”张星问那位大叔。
大叔声音都是颤抖的:“就刚才。”
我们跑到那口井前,大叔口中的梅嫂子正在坐在地上哭,地上扔着几根麻绳,周边是几个年纪差不多的男人,都在因为不知道怎么办而着急。
“侯主任。”他们都认识侯主任,见侯主任过来,“小虫子掉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