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生大事?”我反问他。
在我看来我目前的事业就是现在的人生大事。
齐樾看着我,我在那双含笑的眼里看到了某种熟悉的目光,心脏猛地一紧,我猜到他说的人生大事是什么了。
白天在动物园的时候,这人虽然一直跟许宝玩,可是眼睛时不时都会看向我。
还有那个蓄意为之的亲密行为,都在直白的向我展露齐樾想要吃“回头草”的迹象。
说实话,我很开心,那点压在最心底的,被人时刻惦记着的得意,无不满足了当初并不想分手的我。
如果可以,我自然是也想,只是现在事业上升期,年底还要入党,而在这之前我还要积极表现,不能出一点差错。
我虽然踏入这个圈子也有三年多了,但是更深的领域还没有真正涉及,所以在那儿之前,我愿意跟他偶尔见面吃个饭,聊聊天,但是谈恋爱,我可能没那个精力。
两个人谈恋爱,在一起,和不在一起时,是区别很大的一个关系。
所以,还没有彻底稳定下来之前,我宁愿先这样单着。
再则,这个圈,不能出现同性恋情的字眼,影响不好,我不能给自己自找死路。
“再说吧。”沉思许久后,我给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是仔细想想这样自己又太自私,顿了顿,我又说,“齐樾,如果你遇到合适的人......”
后面的话我没有完全说出来,因为我知道,齐樾能猜到我什么意思。
周身的空气有些微微凝滞,我知道齐樾很失落,但是,我不想像之前那样,因为有着恋爱的关系,聚少离多,从而再次演变成各种矛盾的产生。
“我知道了。”沉默许久后,齐樾发出遗憾的叹息。
我很想宽慰他几句,他却又赶在我开口之前又问我,“你心里应该还喜欢我吧?虽然中间咱俩分开了两年,你应该不会这么快就不喜欢我了吧。”
我愣了一下,认真的承认道:“喜欢啊,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的。”
齐樾天生就有一种让人跟他在一起就很放松的能力,而且跟他在一起,我还能无所顾忌的随时释放自己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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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樾说他打算在L市待三天,周二晚上走,我想着每次见面都挺不容易的,周一晚上下班后,我就请了一天假,打算第二天再陪他一天,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周二凌晨,还不到四点,张星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市里突击检查,在田里发现几家点火的居民,他们赶到时,火光一片,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就牵连了好多家的田地,119赶到时,大部分的麦子已经烧毁了,其中一位村民为了救麦子,还被烫伤了。
不仅如此,席野还跟市里的巡查组吵起来了。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我瞬间没了困意,慌忙的从床上坐起来,马不停蹄的穿衣服,身旁的许宝被我吵醒,抓着我的衣服问我怎么醒了。
我急忙拍了拍许宝的肩膀:“哥哥有急事要先走了,你继续睡啊宝。”
三点半,不一定能打上车,情急之下,我给江楼打了一通电话过去,我记得他之前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过,他们医生手机都是24小时开机,不静音的,以防医院有急事,或者病人找他。
电话接的很快,我没给江楼开口的机会,就直接说道:“江楼,我需要你现在送我去镇上一趟,有急事。”
“你等我,我现在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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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镇上的路上,我顶着被挨骂的可能,打通了张镇长的电话,果然,在我说完事情之后,张镇长的语气沉了下来,“你今晚不该请假啊。”
我心里一咯噔,低下了头:“是我的错。”
“等天亮我给区里打电话,你现在先去田里去看一下情况。”
“我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我说,想到张星说的,席野跟巡查组吵起来的事,这话我怎么也开不了口。
“见了巡查组领导,说话注意点,先这样。”
挂断电话,我一身冷汗,只是单纯烧了麦子,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工作人员不可能一晚上随时随地围着田里转,没有一点休息时间,我们大可以说刚巡视过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架不住有些居民费尽心思的想要烧秸秆。
可偏偏,有人受伤,席野竟然也跟巡查组吵了起来。
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办,踏进这个圈子以来,我至今没遇到过什么大的问题,这第一遭,就是个大的。
“软软,别怕,我们先去现场,到时候见机行事。”江楼在我上车后,就听我说了事情的经过,这会儿见我打完电话失魂落魄的,不由得也担心起我来,他空出一只手在我因为紧张而交叉在一起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我摇了摇头,让他不用担心。
我虽然怕,但是我怕的不是自己挨骂,我怕是有人在田里出事了,被烧伤了,怕的是席野冲动的脾气,会口不择言说出一些说不好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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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万一,我打开微信,找到章老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抵达张星所说的那块被烧的地,我一下车远远就听到席野气势汹汹的声音。
“我刚才已经说了,大可以调监控去,电缆烧坏了你们自己找人修去,谁置身事外了?我就事论事,别他妈给我扣一些子虚乌有的黑帽子!”
听见这话,如果我再老个三十岁,我铁定被气晕过去。
我大步的往他们那边走,巡查组的车停在路边,上方的警灯闪得人的眼睛无法聚焦。
“王处长。”还没走到跟前,我就看到了巡查组的带领领导,对方一脸厉色,显然是已经被席野气得不行,我上前主动问好,然后主动道歉,说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张副镇长,你们上报的值班表里面,今天可是有你的名字啊,既然有事不能来,为什么不好好交代他们两个做好巡查工作?我们刚才从你们的禁烧点路过,这俩人已经在房间里休息了,我们开车围着整个田地转了两圈,回来路过,这俩人还在休息,上面要求的是一小时巡查一遍,从我来到这儿巡查两圈,这中间两个多小时,他们没出来一趟,这不像是对待工作上心的态度!”
这话指责的有些不严谨,整个田地一圈转下来一个半小时,且不说还要下车打手电筒看,王处长说他们巡查两圈两个多小时,估计就只看了部分片区,张星我是信得过的,毕竟之前值夜班的时候,时间一到他就在巡查群里自报下一轮几点开始了。
转了两圈发现张星他们还在休息室,我敢肯定,王处长口中的两圈,这过程一个小时都不到。
“王处长,我们的工作人员都是很尽职尽责的,一小时一巡查的工作方式是从禁烧开始以来就没有任何改动的,村里田地很大,禁烧点分了很多个,而且每个禁烧点都是错峰巡查的,就是为了以防有些居民以为我们没有巡查趁机出来烧秸秆,整块片区可以说是无间断,但是,再严谨的巡查方式,也难免会碰到一些有想法的居民。”我并不想开脱什么,但是,王处长这架势,摆明是要揪个问题出来问我们的罪的。
“张副镇长到底是年轻啊,不知道工作怎么做。”王处长叹息道,语气带着一丝警告,他沉声道,“若不是你们工作方式有问题,这大块地何至于烧成这样?刚刚120还拉走一个烧伤的居民,这要是产生了舆论,不就是你们玩忽职守造成的?这事要是传到席市长耳朵里,你觉得你和张镇长逃得了干系?”
我呼吸一窒,脸色些许凝重,这话算是一种威胁了。
他虽官职高我很大一头,但是这般咄咄逼人,也实在让人无法心服口服。
我一时沉默,王处长叹了口气,“幸亏我晚上带人出来了,这要是再晚一步,估计整个田都要被烧,或许方才那人烧死,你们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