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璀虽然先前自阿兄口中早就知道崔寄此人尤擅诛心,那会儿她还不觉得,毕竟在阿璀跟前的崔寄,向来温和得尤其人畜无害,然而当下知道他所为之后,阿璀觉得她家阿兄说的实在正确的不能再正确了。
表面上看着光风霁月,云中白鹤一般,其实心里头蔫儿坏。
“在云浮楼里薛吉可跟你说了些什么?”崔寄继续问她。
“就很奇怪,除了问我到底是谁之外,便什么都没说……哎,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他全程就一直在说废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阿璀吐槽,“我也摸不清他到底想说什么,他问我是谁,我就随便扯了个身份,让他以为我是徐家的,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反正我最后便借口离开了。”
阿璀简单与崔寄讲了今日云浮楼中事,讲着讲着,将偶然看到的那件追凶事也一笔带过了去。
待她反应过来时,崔寄已经追问了下去,好在最后听阿璀说是大理寺和京兆府联合行动的,便没再问下去。
不过阿璀瞧他那一瞬间脸色的变化,好像有点不对劲。
于是直觉如阿璀,当下便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她本欲深问,但转而一瞧,此刻祖父也在此,自己与崔寄说话这好一会儿,祖父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瞧着,自己若再说下去已是不恭。
况且原本祖父与崔兄长便有事在聊的,自己突然来此已是打扰。
“祖父与崔兄长怕是还有事在聊,我来此这一会儿已是打扰了,我这便先回关宅去了……”
阿璀起身正欲告退,崔寄却突然留住她:“你今晚便也在我这里用过晚食再回宫吧。我与先生也说得差不多了,方才便与先生说好,今晚请先生留在望园共饮,恰好你又有你送来的蒲桃酒,可见是件巧事……。”
阿璀含笑点头,暂且先告辞出去,打算这会儿自己在望园里先转悠转悠。
后边崔白襄也朝崔寄关渡一礼后匆匆退出来,跟上阿璀的步伐:“殿下还没怎么好好逛过望园吧?莫若我带您走走?”
阿璀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
方才看到祖父与崔兄长跟前的文书,她略微瞥了两眼,才发现似乎是问北方边境事。
只是那些文书重叠着,隐约好像是几个部族隐有扰边之动向,只是具体的内容如何也是看得不太清晰。
阿璀这个一向爱操心的性子,见着这样的事情,当即心下便又开始推测盘算去了。
所以当崔白襄给她介绍园中几处特别的景致时,她也没专心去瞧他说了些什么。就连崔白襄唤了她几声,她竟然都未曾留意,最后白襄无奈,只得默默跟在她身后,由着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