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想起来时的惨状,又忍不住哭起来,太吓人了。
那么小的孩子,吃了药,鼻子里的血直直地喷出来,怎么都流不完似的。
从杏儿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宋时悦和苏牧青终于听明白了一些。
两人一个回去拿针,一个安抚杏儿,不消片刻便准备齐了。
柳家的马车已经停在大门口等着了。
“快上车!抓紧了!”
苏牧青伸出手,扶着宋时悦把她送上马车,又吩咐杏儿上车坐好。
自己则一撩衣摆,坐在了车夫的位置。
两人调换了位置,苏牧青从车夫手里接过马鞭,回头关切地提醒宋时悦坐稳扶好。
紧接着一扬马鞭,一声脆响划破湿漉漉的空气。
马儿嘶吼一声,抬起马蹄狂奔而去。
在车上,宋时悦已经从杏儿断断续续得哭诉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事不宜迟,十万火急。
她焦急地掀开车帘,只见苏牧青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挥着马鞭,街道上的行人快速被甩在身后。
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坚毅沉稳的背影,和急速又稳健的车速,还是让她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杏儿带着宋时悦和苏牧青不顾管家的阻拦,直奔芳华院。
柳明琛被哭成泪人一般的季春芳仰面抱着,两人胸前已被鲜血浸得殷红一片。
地上扔了一地的棉布和帕子,血迹斑斑,让人不忍直视。
季春芳沾满血迹的手,无措地抚摸着柳明琛稚嫩的脸庞,红红的眼睛里,一半是悲痛,一半是绝望。
小主,
孩子鼻子里的布条换了一波又一波,就是止不住地流血。
他也由刚开始的哭闹和害怕,变得无力又无神了,任由季春芳抱着。
短短时日,她再次体会到了惶惶无措的感觉。
宋时悦冲上来,拿开她的手,给孩子把脉。
季春芳木然仰头,失神的眼睛逐渐聚焦,在看到宋时悦时,陡然又有了亮光。
“恩人,恩人救命呐!救救我的孩子,求您了!”
季春芳猛地抓住宋时悦的手,死死拉着她痛心地哀求。
原本快要流干的眼泪,一时间又如决堤之水,喷涌而出。
“快让我看看。”
宋时悦掀开柳明琛的衣服,只见小小的孩子,肋骨清晰可见,肚子却高高鼓起来,像一只气鼓鼓的蛤蟆。
她轻轻按了按,又拍了拍他的肚子,腹部硬得像一块石头,声音砰砰砰,拍起来如擂鼓一般。
稍微思忖了片刻,心里便有了主意。
“扶好他,别让他乱动。”
宋时悦吩咐着,随后拿出苏牧青上次送给她的各种银针。
从中找了长长的一根,揪出来,在火苗上一烤,深深地扎进孩子肚子上的水分穴。
若在平时,这个穴位是艾灸就可以的,可现在情况紧急,只能一搏了。
顺着经脉之气捻转,再慢慢逆转回来。
原本有气无力的柳明琛,开始不安分地挣扎,嘴里喊着酸胀麻。
宋时悦让季春芳扶好他,将针滞留在穴位上,直到针的周围慢慢出现一圈粉红色,才将银针拔出。
随后又撸起孩子的衣袖,露出两只胳膊,在左右手臂上的天府穴各扎一针,留针片刻。
趁着空隙,拿出孩子鼻孔里塞着的布条,孩子的鼻血立马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