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青掀开被子起身,坐直了身子朝着宋时悦厉声呵住了她:“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自有分辩。”
宋时悦吃瘪,心里一堵,可想想那千两白银,一间药铺,又不死心地开口恳求:“奴婢懂些医术,不如让奴婢给大少爷把把脉......,”
话没说完,又被苏牧青抢白:“懂些医术?你懂多少?比那些胡子发白的老大夫还多吗?”
讥讽的语气让宋时悦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是她异想天开,见钱眼开了,这天大的好事,怎么会平白让她宋时悦给捡到?
“奴婢高估自己了。” 宋时悦无精打采地准备退回榻边。
“算了,给你个机会。” 苏牧青不耐烦地伸出左手,那沮丧的声音突然显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宋时悦迟疑了一下,没敢出手,苏牧青说的对,自己就是无知者无畏。
“怎么,又不敢了?你拿我消遣?” 苏牧青收手,一副要追究的样子。
宋时悦心一横,牙一咬,下定了决心:如果连想都不敢想,那这辈子也太无趣了,这天大的好事,凭什么不能轮到她宋时悦?
她决断地来到床边,单膝跪下,拿起苏牧青的左手放在床沿,撸起一截衣袖,将手指放了上去,低头凝眉,细细分辨。
有一缕脉搏,确确实实有些异常,轻轻浅浅,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会是什么原因呢?
宋时悦苦思冥想,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大少爷可否先详细地讲述一下当日受伤的经过?”
苏牧青食指微动,心脏猛地一沉,这几乎是他心里的逆鳞,他一直不想面对那日的场景。
可或许是宋时悦关切又认真的语气,让他觉得比那些大夫更加真诚,他这才闭上眼睛,将那天的情景毫无遗漏地讲了出来。
压在心里的石头仿佛被卸了下来,苏牧青终于觉得如释重负了,他将敢于直面自己的失败,重新振作起来。
宋时悦不知不觉双腿跪在地上,搭在苏牧青手腕上的手指也变得冰凉,仿佛真的听到了战马嘶鸣,看到了士兵们血肉模糊的惨状。
怪不得苏牧青脾气古怪,喜怒无常,任谁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心如止水吧。
根据苏牧青的口述,他是在一截滚木砸到后背才突然觉得视力模糊的,那原因会不会出现在脊背上?
“大少爷,能否让奴婢摸一摸你的脊骨?”
“那木头虽猛砸在后背,但我的脊骨并无损伤。”
苏牧青一开始也怀疑过,但奇怪的是,他的后背当时除了有些酸胀,并无其他不适。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换了坐姿,盘腿朝里,将后背露给宋时悦。
宋时悦隔着轻丝睡袍,从下到上,一截一截按揉着苏牧青的脊骨,不时加大力度,询问苏牧青有什么感到不适,苏牧青均摇头否认。
她手指缓缓上移,来到苏牧青脖颈后的颈骨,分别按压了肩井穴和大椎穴。
在按到大椎穴的时候,苏牧青感到一阵剧痛,差点让他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