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苏牧青也不急着追问,只从鼻子里发出一阵冷哼:“应城守卫宋以宣,早已携妻儿归顺了景离王,正在为景离王出谋划策,甘当马前卒......。”
“不可能,我爹绝不是那种人!” 宋时悦转过身来,正对着苏牧青,眼神坚定。
从小爹就教诲她和弟弟,做人要有骨气,要宁折不弯,哪怕面临绝境,也要敢于鱼死网破。
这样的父亲,怎么可能会背叛朝廷,这消息一定有假。
他们都说爹已经战死了,比起归顺景离王,前者更让宋时悦觉得可信,虽然她也希望爹能平安无事。
鼻子里长长呼出一口气,苏牧青的嘴角抿得更紧了,两个大拇指快速地来回绕着。
宋时悦后知后觉,突然意识到自己毫无防备地被他套出了身份,顿时觉得苏牧青可恶的很,像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尤其是现在身处一团黑暗里,周遭弥漫着让人感到不安的压迫感。
“东西给我解下来,我要睡觉了。”
苏牧青的跳脱让宋时悦恍惚又疑惑,一瞬间她又觉得自己是那个新来的奴婢了。
宋时悦上前伸手,手指触到他脑后的轻纱,轻轻一勾就把纱带摘了下来。
苏牧青的耳根动了动,他像蹲守已久的猎手,终于见到猎物走进圈套了一样,迅速出手,闪电般稳稳地扣住了宋时悦的手腕。
只是这手腕太细,他不得不加大了力道,如同铁钳一般将她往身边一带,防止她逃脱。
宋时悦吓得一声惊呼。
她一部分的心思都在克服黑暗带来的不安全的感觉,白天磕到的那条胳膊,突然被苏牧青抓住,她本能地往后扯。
上身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量带上前去,宋时悦抵抗着,膝盖抵在了床沿,整个上半身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朝着床上倒过去。
好在左手及时用力撑在了苏牧青坚实的胸膛,才避免了一头扎进苏牧青怀里的尴尬。
倒是苏牧青喉咙里不由自主发出一声闷哼,不由得瞪大了迷茫的眼睛。
宋时悦急促又压抑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带着紧张与恐惧,苏牧青下意识侧过头,调整了气息,才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责备宋时悦。
“心无城府,沉不住气,一惊一乍,胆小如鼠,就你这样,最好忘记以前的身份,老老实实做个打杂的小丫鬟,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宋以宣现在是敌国景离王的同伙,你留在苏府,就是人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踏出苏府半步,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娘和你弟弟了。”
宋时悦留在苏府,也可以是苏府包庇叛徒宋以宣家眷的证据,对苏府也没有任何好处,苏牧青自然不会把这一层利害关系告诉宋时悦。
苏牧青的声音很低,可还是不容抗拒地钻进耳朵,一字一字落石一样砸在宋时悦心上。
冰冷无情的语气像是威胁,又像是警告。
“那如此说来,大少爷和大小姐在码头遇见我,便不是偶然了?”
宋时悦回想当初从王顺那里逃出来,恰巧就碰见了苏牧沄和苏牧青,本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是有预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