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要脸!”二凤怒骂。“妈!你就让他死唦!”
“老东西!”王瑶忍不住骂。“生病了还不消停!”
大凤端汤锅进来:“二!快把炉子火烧燃,好炖火锅。”
炉子开始难烧,里面没余火,柴火棍子多半是活湿的,不很干。
“我去从灶里钳火棍子。”三丫头往外走,一会用火钳,夹来两根燃棍子,放进炉子,再把干的引火柴,架到火棍子上,炉子内噼啪烧燃了起来。
“三姐,多加些柴火。”王瑶说。“湿柴怕猛火。”
“我晓得。”三丫头拿柴架了一炉子。
“凤与二的婚姻大事有着落,我做妈的也净点心。”我岳母娘说。“你们还是要进郭家门,好运就跟着来。”
“妈!”二凤说。“我爸妈的家聚人气,谁进这家的门,就会走好运。”
“万姐来了?”我爸收拾好酒过来,跟我岳母娘打招呼。“王大河不打紧吧!”
“他说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岳母娘不禁笑。“老砍头的病了还想着那鬼玩意!”
“那你就让他快活死!”我爸哑然失笑。
“爸!”二凤瞧见窗棂子上放的扑克牌,过去拿在手里。“我们来玩牌,好不好?”
“二姐,我们来玩。”邬彤彤连忙接下音。“打5块钱一盘的。”
“你们玩。”我爸说。“我去厨房,瞧瞧饭做的么样了!”
我爸出去到厨房,二凤邬彤彤三丫头三个人玩牌。
王瑶说:“彤彤姐!你再完了,还真有牌瘾!”
“新年的玩点把,怕么事。”三丫头说。“还是窝里斗。”
“我准赢。”二凤欢的叫。“喜星正当头,月老正作劲。”
二凤定了亲,面都未见,已喜得心跳加速。
我爸端着一个小汤锅进来,放在炉面上热着:“这盘打了收摊子,吃饭喝酒。”
“爸!”二凤问。“葡萄酒黑妹儿还有没?”
“有。”我爸笑。“心里高兴,想一醉方休?”
“我要干两大杯。”二凤嘻嘻笑。“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圆!”
“二姐想男人!”郭蕊蕊在一旁窃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孩子大了思春,正常。”我岳母娘说。“记得当年出嫁,心里就是激动巴望着!”
我妈与大凤拿菜进来,我妈说:“万姐没吃吧,一起喝几杯。”
“我吃了。”我岳母娘说。“闻着你的菜就香,看着这些伢心里就欢喜,吃了也要凑热闹喝两杯!”
“蕊蕊瑶瑶,儿子彤彤,都去厨房拿菜。”我妈吩咐着,拉椅子坐了下来。“万姐!以后要是这些伢都长大成家立业了,一个个都飞走了,你想时常想不想?”
“妈!”郭静静小丫头连忙说。“我长大了也不走,还要天天晚上跟您睡。”
“傻孩子!”我妈把小丫头搂进怀里,搓她的小脑壳。“到时候你大了,就会想着你自己家,妈已就成了老太婆!”
“真是想得远!”我爸说。“现在离那儿还长着哩。”
“长个屁!”我岳母娘说。“瞧瞧!当年我来王家时,刚刚二十几岁,一转眼,大凤都二十多岁,二凤已十八九岁,三已十五六岁,些伢跟在屁后撵,把我撵到了四五十岁了!你说快不快?”
“晃下一年,晃下一年,是快。”我妈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莫道人生再无少,什将白花唱黄鸡。活就得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