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大老先生,朝拜他的人一群群的,求字写春联的,定着日子值客的,忙的屁甩了,还敢罚他!”正说着,干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大蒜,对我们笑:“兄弟!我算着你们今天要来,走都没走。老邬!也不晓得拿瓜子点心他们吃!”
干妈穿了件大红袄子,映的桃子脸白红白红的,看着挺美挺动人。
我爸说:“今天初六,是好日子,适合游玩拜年。”
“老黄历是经过髙人推算的,还是有谱。”干老爸说。“兄弟请坐,我来泡茶喝。”
“快泡,泡了跟我帮忙。”干妈进屋拿瓜子点心我们吃,到我跟前把我抱着摸头。“我的儿!多日没见着,妈还有些想!”
说着,吧了我两口,笑望我爸:“前两天我家老邬翻他的《命理万年历》,一对两伢的生辰八字,哎!简直是天生的一对,找也找不着那么好!”
“妈!真的呀?”邬彤彤心花怒放。
“妈还能骗你们?”干妈搓着我的头,也是心花怒放。“说不定沾郭氏家族的光,你们以后头一个就是个大胖小子!”
“你想得真远!”干老爸听着摇头,说我干妈。“别磨叽,做饭吃!”
“妈!”大凤起身说。“让爸陪我爸喝茶,我跟您帮忙。”
“哎哟!那你们爸巴不得!”我干妈放开我,与大凤往厨房里走。
三丫头郭蕊蕊邬彤彤三人,在太阳底下玩牌,我与王瑶吃瓜子喝茶,干老爸陪着我爸说话,聊着聊着,又聊到我与邬彤彤头上。
干老爸说:他看那《命理万年历》,我与邬彤彤的时辰相应,命理互补,真是俗话说的,打着灯笼也难寻!
我爸说:只要伢们愿意相处,他与我妈都不反对。这时代特殊,计划生育,这种事晓得外头有多少?
干老爸说:这邬洼当初也不晓得,老祖宗是怎么选定的场子,聚气聚财,就是发姑娘不发男孩,还是背后山低靠山不扎实。老坟山也选在个石头窝里,黑青石龙筋凸往两边溜,下面连着河石疤子,河水常年冲刷。
“应该扎条河坝,拦一拦。”我爸说。“像我郭家冲,村头的河叫螺蛳河,于是,在上游做了条水坝,叫螺蛳堰。据传说水坝拦住了螺蛳腰,它走不了,能保一冲的良田不缺水。”
“做水坝需要众人齐心,出钱出力。”干老爸叹气。“这年头人人都想着自己,谁愿意承头去做?或许拦起水坝,还真能改变这里的风水。”
“风水学是玄学,不得不信。”我爸说。“当年我们老郭家,发财不发人,独传了九代,老祖宗吓的不轻。后来据说花了几万钱,请了个老阴阳先生,赶出一块棉花瓣子地,于是人丁兴旺,财源滚滚。”
干老爸与我爸,两人说起风水学,干老爸肯定内行,我爸了不起凑合说应付。
“轰了!”郭蕊蕊兴奋的大叫。“再看你俩有么事狠?”
“彤彤姐!”王瑶在为她可惜。“2应该早点下,吊蕊蕊姐的王,对王一拆,她就没得狠。”
“这牌是打错了。”邬彤彤笑着丢牌。“蕊蕊姐,给你十块,接着来。”
“我还以为有个王在彤彤妹妹手上。”三丫头跟着摞牌把钱。“蕊蕊这是侥幸赢的。”
当初三人互为敌人,这还都成了好姐妹。
“弟!给姐倒茶。”郭蕊蕊喊。“姐赢了钱,给好处你。”
“老弟!还有老姐的。”邬彤彤拿茶喝,杯子是空的。
“几个伢再没闹矛盾?”干老爸望着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