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用言语劝阻道:“你若是现在把她打死了,和沈家可没什么关系。你的好女婿也会更省心,明日就能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直接做正妻!”
“那现在怎么办?”
吴六子气的头脑发昏,叉着腰,满屋子转悠,却是一点主意都没有。
“现在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岁晚想家,任性跑回来一趟,父亲又把她送回去了,算不得什么大事。想来沈家大少爷任意妄为,沈老爷不会不懂情理。只要沈家老夫妻承认岁晚的名分,管他沈家大少爷弄回多少女人呢!”
安氏一番话,给吴六子提了醒。沈长戈对吴岁晚不满意没关系,他们小夫妻感情好不好都不算要紧事,吴家只要沈长戈正妻的名分就足够了。
吴岁晚留在沈宅侍奉沈长戈的双亲,又为他守寡一年,于情于理于法,只要吴家不松口,沈长戈不论是想和离,还是想休妻,都是白想。
“哎……对对对……赶紧收拾收拾,我即刻送这蠢货回去!”
梅氏和一个老婆子早已把吴岁晚搀扶起来,打了一盆热水,简单地洗了脸,正要重新挽发。
安氏上前,从婆子手中接过木梳,亲自给吴岁晚梳头。
“岁晚,我知道你委屈,是个女人都承受不住这样的羞辱。但你想着逃回娘家,彻底和沈家断了,也想的太简单。”
安氏的语气冷冷清清,没有一丝遮掩,说得直白残酷:“这个娘家,你是回不来的。不但你父亲容不下你,吴家的长辈们也容不下你。”
“你从出嫁那一日起就是泼出门的水,在吴家人看来,无论你是和离还是被休弃,让你回娘家,是污了门楣的。”
“你的婆家是小门小户还好些,让吴家长辈出面震慑一下,继续过日子。但你夫君在京中为高官,在军中有实权,他就是打骂你,你也只能自己受着。不要以为只有你父亲不疼你,使劲巴结沈家人。以吴家现在的外强中干,大房老爷见到你夫君都要客客气气。”
“这些都不提,假设你真的回了娘家,与沈家断了干系,你以为就能有好日子过吗?你活了十七年,可曾见过一个被丢弃的女人得以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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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朝的路有千万条,男子走来条条通,女子行去条条堵。”
“不是你无能,只怪你运气不好,没遇上一个疼你敬你的夫君。委屈一会儿就行了,挣扎太狠,伤的还是你自己。收拾干净以后,回到沈家,清心静气,守着你的名分,安稳过活。再撑几年,兴许你夫君看见你的好,生养个儿女也算熬出了头。如果他这辈子都与你无情,你也不必太在意,能锦衣玉食,平安到老,也强过被娘家逼死,更强过自己把自己窝囊死。你就当这是你的命吧!”
命是什么?她的命又是什么?
听凭天意?任人摆弄?
为什么她的命,她自己说了不算?
那只并蒂莲发钗落于地,摔出了裂纹,安氏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叹息一声后,还是簪回了吴岁晚的发髻。
“岁晚,这世上大多数女人都没有得到过夫君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