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没那么好心。”
明徽搓搓手,吹完头后,她手心也沾上兰花香味。
霍砚深声音从衣帽间响起,“谈不上舍不舍得,是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而已。”
“利用价值……”
明徽念念有词,手心不自觉捂上小腹。
原来霍砚深衡量女人的标准是利用价值。
既如此,所以她的利用价值是什么?所以从童年到少年,再到现在,那些清风朗月的故事,隐藏在不可言说中的脸红算什么?
明徽不是个自怨自艾的人,即使现在与霍砚深闹成这样,她也从不后悔爱过他,嫁给他,只认为物是人非,人心易变。因为以前存在过的爱是真的,他的真心也是真的。
可现在明徽有些不确定了。
结婚前,霍氏遇难,她各处奔走,帮他拉投资、做销售,将父母人脉求了个遍。可只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他就给她判了死刑,认定她喜新厌旧,水性杨花,连娶她都是选在父母祭日,为了侮辱她。
可现在想,是否是因为她没了利用价值,所以才会受到如此屈辱对待。而现在霍砚深又说爱她,是因为她又有了利用价值——他等她生下孩子。
小主,
明徽攥紧衣领,面无表情凝视虚空。
细思极恐。
若以往,明徽不会相信这种说辞,可她目睹过霍砚深的冷血,看到过霍砚深的疑心,也承受过他的手段,就如程玉的结局。
明徽心跳猛然沉重起来,一下一下,顿涩迟滞。
她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刀刃尖亮,砧板厚重。
程玉的头颅在滴着血,下一个就是她。
“没听见吗?今晚怎么总在走神?”
不知何时,霍砚深已到她眼前。
男人重新换了件家居服,头发柔顺搭在额前,盖住眉眼,也挡住些他外显的杀伐果断,多几分少年时期的明丽风流。
他抱臂站在她面前,睇她。
明徽有些恍惚,抬头愣愣看一眼,“怎么?”
男人眸中黑沉化作怀疑,糅成星点散布眼底,每每眨眼,疑心便重三分。
“明徽,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语气幽远,带几分微不可查的轻叹。
明徽抿直唇角,目光避让,脸色僵硬得不自然,“没什么。”
“让我猜猜……”
霍砚深蓦然向前迈一步,膝盖抵上床沿,横亘在她双腿间。
明徽被迫岔开腿。
她心头一颤,迟钝生出危机感,忙找借口推辞,“我还有事。”
“我还没猜完呢。”
霍砚深冷笑一声,高大身形猛然压下,不给她站起的机会。明徽避无可避,硬着头皮撞上他胸膛。
她被逼到狭仄角落。
男人胸膛温度透过毛织物烫伤她皮肤,女人手心渗出冷汗,哆哆嗦嗦用胳膊挡住他,预留出空隙。
“你,你要干吗?”
她眼中警惕刺伤霍砚深。
男人眸光一暗,面容染上阴鸷意味。
窗外风雪激荡,他神情更恼怒,吐出的话也浸了毒液,一发致命。
“是在想薛泯?还是后悔和我结婚,埋怨我当初坏了你的好事?”
明徽一愣,随后,一股巨大的屈辱感蒙覆全身。
霍砚深将她表情尽收眼底,胸膛又压下几分,连最后一点空隙都不留。
他脸上促狭闪过一抹嘲讽,轻声细语,潮湿热气喷薄在明徽耳边。
“当初你看上的那个男人现在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你还念着他啊。”
“还是说你念着薛泯,想给她当狗。”
“明徽,你贱不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