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咬牙切齿,目光不断在两人间逡巡扫荡。
果然,她离开北城之后,一切事情都偏了原本轨道。
若不是明徽和她腹中孩子,霍砚深早该离婚另娶她了。
程玉舔舔唇,闻着鸡汤香味,心沉沉坠下。
她不能坐以待毙。
……
饭后,按往常习惯。
明徽在三楼画画,霍砚深在书房处理公务。
程玉待在客厅四处巡视,目光瞄到明徽房间。
她推门,里面已被清空,只剩下孤零零一张床,衣橱更空空如也。
程玉一瞬愕然,回头碰见红红。
“明徽姐不住这儿了?”
“是,太太搬回主卧了。”
红红捧着干净床铺进门,恭敬道:“程小姐,先生吩咐,您今晚住这儿。”
程玉面色霎时黑沉。
她搪开红红,气势汹汹往楼上去。
红红敛眉,按部就班铺床。
她出身与程玉相差不多,只是她早入社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已经被磨砺掉锐气。但她与程玉又有不同,程玉心高气傲,好高骛远,想做人上人;她则温温吞吞,只想先做好眼前事。
在豪门做保姆这么些年,她什么都见过,上门的男小三女小四耀武扬威,怀孕的二房三房想借子上位……可不论在外面怎么花心怎么闹,不论豪门夫妻感情有多假,只要他们是夫妻,就是利益共同体,只要不损害共同利益,就不可能离婚。
但凡到了离婚的地步,必是拼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为了财产分割、账目清算,请律师、侦探,甚至是职业小三,只要能揪出对方过错,便不惜一切代价。
闹得家不是家,人不是人,儿女不是儿女,公司不是公司。
而红红也明白一个道理,外面的男情人女情人和她的身份是一样的,不过比她光鲜,一个伺候生活需求,一个服侍身体感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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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好了,能升职加薪,以求退休后荣养天年。做得不好,便只能拍拍屁股滚蛋。
可问题在于有些人总认不清自己身份,以为能麻雀变凤凰。
麻雀确实能飞高枝,但怎么可能变成凤凰。
书房门被敲响。
程玉咬着指甲,有些不安。
她刚才被恼意冲昏头脑,敲门之后才发现自己冲动了。
大概因为回来之后发现事情已经超出她掌控范围,尤其又听到明徽搬回主卧,她一切思考都化作乌有,只想向霍砚深讨个说法。
“进来。”
男人声音透过房门,回荡在她耳廓。
程玉呼吸节奏放乱,嘴唇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她咬咬牙,一鼓作气推门进去。
房内,霍砚深在处理文件。
他轻抬一眼,见是程玉,冷冷问:“有事?”
程玉没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他一旁文件上。
自她进了霍氏,待在霍砚深身边以后,男人似乎就有了处理的不完的文件。相应的,霍氏随他努力而节节高升,在各行业开花结果,很快成了雄霸北方的垄断级企业。
说起来,她和他真正相处的时间真的很少,绝大多数时间他也只把她当秘书,处理公司各种事务。偶尔在一起,也只有身体折磨,各种凌辱虐待,至于所谓欢愉温存,从不存在。
程玉甚至觉得,就算待在霍砚深身边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女人,他也会如此,表面宠爱纵容,背地却毫无感情。她能感受得到,霍砚深对她没有太多的爱,只把她当做欲望发泄的出口,承受一切暴戾、惊怒的工具。
不过他的宠爱纵容也有好处,至少所有人都不敢再轻视她,她拥有与男人比肩的荣耀地位,这正是她所不舍的,也正是她爱意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