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因为霍砚深讨厌他。
薛泯是霍砚深“同母异父”的大哥。
霍父霍母刚结婚那几年时常出任务,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那次,霍父走了半年,回来之后就看见了薛泯。
可薛泯肤色白、霍父肤色黑,长相也有差异,他心里拧了疙瘩,怀疑薛泯不是他亲生孩子,霍母与他争执,两人自此冷战。
直到霍父工作安定下来,紧接着霍砚深出生,两人的关系这才有所缓和。
只是薛泯从那时就成了霍家的边缘人,母亲轻视他,父亲无视他,弟弟欺负他。
他被送到外祖母那里,从霍泯变成了薛泯。
他的存在,是个错误。
十八岁时外祖母去世,霍家对这个陌生的儿子有隔阂,便将人送到军队,然后遇见了明徽父亲。
那时候明家已经从军区大院搬了出来,明父明母与薛泯的关系,霍家不知道,明徽也不敢让霍家知道。
去墓园时,一群人浩浩汤汤,唯独不见霍砚深的身影。
陈水燕问她:“砚深呢?岳父岳母十年祭,他不在现场?”
明徽咬着唇,强迫自己露出笑容,“二婶,砚深有推不开的公事要忙,没办法只能先走了。”
“再怎么忙也不能缺席岳父岳母的十年祭日啊,这像什么样子。”
陈水燕嘟囔,眼珠转了转,“明徽,你惹他生气了?”
明徽摇摇头,“没有。”
她眸光黯淡,低头撕扯着衣服,“他本想留下的,是我让他先走了。”
“嗯,没生气那就好。”陈水燕点点头,“对了,我听说霍家最近有个项目在海城,巧了你二叔最近在海城开了个分公司,正缺业务呢,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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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没说完,只让明徽自己参透。
明徽当然能明白,自从嫁到霍家,每每回明家遇到的都是这类说辞。
娘家不像娘家,更像生意场。
见明徽没答话,明怀礼出声阻止老婆。
“好了!阿徽怀了孕,不宜劳思,你别用这种小事烦她。”
“怎么是小事,当初她结婚,明家是掏了一大笔陪嫁的,要不是……”
明徽蹙眉,忙阻止她,“好了,二婶,回家之后我问问砚深。”
她偏头向外看,浑身疲惫。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从十六岁父母去世到现在,她听了十年。
明家父母的墓地在城北烈士陵园。
大概是在明家哭够了,到了墓园,她只觉得浑身冰凉,泪意却没了。
墓碑上父母黑白照片朝着她笑。
她也笑,笑着笑着心却痛了,眼泪扑簌簌流下。
“明小姐,节哀。”
薄荷味道又钻入鼻腔,明徽在一片朦胧中看到薛泯挺拔的身影。
迎来送往,仿若明家亲儿子。
明徽心里稍稍熨帖,有他在,至少还能给父母个交代。
葬礼结束,明怀礼夫妇借口公司有事离开,将她留在别墅。
明徽给霍砚深打电话,铃声响了两下,是个女人接的电话。
北风一吹,她急忙挂了电话。
想来他现在正全心全意照顾程玉,哪里还顾得上她。
明徽围着围巾,将自己裹紧,步行到别墅区外准备打车离开。
半途,一辆军绿色吉普按了两下喇叭。
明徽朝路边挪了挪,没想到那辆吉普直接停在了她身边。
“霍砚深不来接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