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该放手了(1 / 2)

明徽刚睡下,就接到了丈夫霍砚深的电话。

“喂?”

沉沉黑夜,听筒里是另一个世界的喧嚣。

“老婆,我想你了。”

霍砚深明显带着醉意。

可尽管这样,明徽的心还是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结婚两年,他从未这么亲昵地叫过她。

“砚……”

话音未落,另一道声音盖过她,娇媚,缱眷,“砚深,我在这……”

扬起的嘴角还未落下,她的心先坠到谷底。

明徽苦笑,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想来也是,今天程玉的生日。

他连今天孩子的唐氏筛查都没陪她去,又怎么会在程玉的生日宴上想起她,想来只是醉了之后说胡话而已。

她确认事实如此,一颗心更加冷沉。

“喂?”程玉接电话,声音软糯,“明徽姐,砚深喝醉了,你来接他吧。”

说完,她又向霍砚深撒娇,“唱一个嘛,砚深哥~”

明徽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太晚了,况且我肚子痛,我就不……”

“明徽姐你说什么?”程玉笑,“我们在这等你,快来哦。”

“别……”

话音未落,那边就挂了电话。

明徽坐在床上,摸着腹部,看向窗外。

大雪飘扬。

就算生下这个孩子,霍砚深会回心转意吗?

她心中迷惘,可该接他还是得接。

明徽无奈,在地库找了辆吉普。

今天冬至,家里保姆司机都放假,她又不会绑雪地链,只能找个看起来安全一点的车。

明徽心里惴惴,她半年前刚拿到驾照,开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何况这种恶劣天气。

幸亏路上空无一人,她小心翼翼开车,路上打了两次滑,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到了地方。

霍砚深还没出来。

明徽开了暖气,抚着肚子,头脑昏昏沉沉。

怀孕后,身体的不良反应开始显现,先是乏力嗜睡,再是腰酸背痛,似乎她对孕期反应更强烈一些。

想睡,却睡不安稳。

实在是精神折磨。

雪愈下愈大,几乎要盖住玻璃。

明徽等得心焦,又打过去电话。

响了两声,有人接了。

“喂,你们什么时候结束?”

“明徽姐,我们切蛋糕呢,你再等会儿吧。”

接电话的是霍砚深的兄弟,语气混不吝,看着台上喝彩,“亲一个,亲一个——”

她蠕蠕嘴唇,挂了电话。

算了,再等会儿,总归是待在车里,冻不着。

明徽这样想,她总是这样想,一遍又一遍地降低自己的底线,一遍一遍为自己洗脑。

先是程玉,再是这个孩子。

他说程玉喜欢孩子,所以带她去做了试管。

可笑吧,其实结婚之后霍砚深一次都没碰过她。

她求他,他也只会说“不要脸”,说“脏”。

脏啊……

明徽对着车窗哈了口气,氤氲的热气沾到车窗,结了层水雾。

她用食指一笔一划写了三个字。

霍砚深。

一笔一划,三十六下。

何其复杂繁琐啊……

刹时回想,对方对自己的伤害恍惚中竟与这复杂的数字都也了些对应。

已经这么多次了吗?

明徽心头一酸,说起来,她与霍砚深算得上青梅竹马。

两人的父亲是战友,一个大院长大。

明霍两家又同时怀上孩子,霍父大手一挥,决定两家若是男孩结兄弟,女孩结姐妹,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亲家。

按理说,她与霍砚深的婚姻水到渠成。

可谁知会发生那件事。

婚姻当真如此磨人,将她的爱意磋磨得所剩无几。

最近她时常会想,与一个憎恶她,毫无一点爱意的人在一起,对吗?

难道自己需要承受的痛苦还要继续吗?

也许是时候该放手了。

一笔一划,三十六下,实在太复杂繁琐了啊……

明徽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感到脑袋一阵晕晕沉沉袭来,孕期嗜睡的毛病又犯了,她耐不住打了个哈欠,靠在座椅上迷糊着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餐厅保安敲响着她的车窗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