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倒了些,昏迷中的尉迟晏瞬间疼得有了反应,微微蹙动眉头。
高勒奇拿块布掺杂着酒水,擦拭胸膛上的血迹,差不多后就覆上药粉,纱布缠绕。
手中不停,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及时止住。
旁边的蒙克始终悬着一口气,躺着的人面色白如纸,且呼吸弱到微不可察,即使包扎完毕,也没有一点挽救回来的模样。
高勒奇擦了擦手上的血,解释道:"伤得太深,哪怕没有真正刺中心脏,目前来看依旧危险。"
"没有消炎的药物,他的伤很可能会在今夜复发严重,轻则鬼门关外走一圈,重则直接入关。"
"看他的造化了,只要能挺得过今夜,那就还有些许救活的可能。"
蒙克暗暗咬牙,忽然站起身就走,"我去找药。"
"等等!"高勒奇忙不迭喊住:"这里是砾峰岭,方圆几十里都没人没户。"
"就算你以最快的速度,能够半日的时辰赶回来,可伤情没有个准确的严重时间,人一旦出现烧热的炎症,性命岌岌可危,活的希望就不大。"
"胡说!特勤一定会挺过去。"蒙克听完立马反驳,"我出去找药,你必须给我时时刻刻看着他。"
"若回来发现有任何闪失,我势必会拿你的人头问责!"
言罢,转身就走。
蒙克走得快,高勒奇望着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硬床上,他静静地躺着,旁边的烛火小幅度地轻晃,蜡烛陈旧残缺,连燃芯绳的火苗都十分微弱,微微一点风吹就能彻底熄灭,摇摇曳曳的光亮,映照在那张惨白的脸。
高勒奇站在边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仔仔细细打量尉迟晏的眉眼。
小主,
不由得感慨:"真像……"
看着看着,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
若死了,可真就枉费当年她的拼尽性命换来的结果。
彼时见他的第一面就觉着熟悉,再听闻姓名与生父是何人时,确切的笃定了。
匆匆一晃二十几年,诀别再无相见,重返之际只听她逝世的噩耗。
草原动荡混乱,本想找个安生地忘却了事,怎料在云国,恍惚间从这个毛头小子的身上,竟瞧见了故人之姿。
这一路回来,有意打探有关的消息。
怎奈再见面却是此番情景。
这小子跟他阿耶一样,一旦陷入痴情就变得糊涂。
若当初尉迟赫谨肯听自己的几句劝言,脱离捷布尔,最终也就不会遭人陷害致死。
高勒奇视线缓缓下移,停留在他攥紧的拳头上,指缝间隐约瞧见的白,定睛可辨是玉石。
想要掰开取出来,结果他死死抓着不放,掌心都攥得泛白。
眼见掰不松,高勒奇没有强硬为之,默默地守在屋内。
去积满灰尘的箱柜子里翻。
这处是之前自己住过的,专门用来炼制药物,柜里面应该有些陈年的药材,或许找找能有用得上的。
屋外的其余人挤在不算大的院子里,不敢闭眼地守在门口处。
深浓的夜,周边有石块遮蔽,抵挡大部分的寒风,岩壁空隙透风,吹得呼呼作响,很是响亮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