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嫆垂眸盯着信纸,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果然。"
"你是尉迟晏的人。"
高勒奇愣了一下,没等出声,她慢步走到桌边,将纸张靠近烛火,他瞥见顿时惊慌:"慢着!"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上面写的就是卦文。"
"若是烧了,可是会……"
话没等说完,楚嫆将纸一放低,霎时被火苗点燃,暖色光辉照着她那张淡漠冷艳的脸,狐眸中那簇火焰在肆意燃烧。
"本宫早就不再信什么鬼神,更不信与他有关的任何人。"
高勒奇仍想辩解,"不是,我跟那小子真没半点关系。"
她抬手一招,两名暗卫走近将他重新押住。
"把人看严实了,手脚都捆上锁链。"楚嫆吩咐道。
高勒奇瞬间诧然,立刻质问:"凭什么关我!"
"你们要译的信都译了,盘问呼尔部的事,我也一五一十的说,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楚嫆眼神倦怠地睨视着他,"之前在云国的账还没算完,本宫没立刻杀你,就已经是仁慈了。"
"怎么,还是说你想提前上路?"
高勒奇听完倏然闭了嘴,老实地伸手被铐上。
人被带走后,楚嫆上楼回屋,找到了那块白玉石。
没多久青黛等人回来,褪去沾染血污的衣裳去见她。
"殿下,事情办完了。"
跨进门走到里室,发现空无一人,于是又走上顶楼,果然在楼道外瞧见了她。
夜风习习抚身,携带着寒意袭来,廊道顶上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光亮随之而动。
楚嫆放眼望向那处,待她走近时开口,意味深长地说着:"他真正的大计是……借刀杀人。"
青黛思考一瞬就反应过来,"依殿下的意思,这尉迟晏是故意放我们走,再让我们从中动手?"
她轻点头,旋即又轻摇了摇,"利用一切可用的人和事。"
"呼尔部早年活跃于南北,自会留下些许人脉与关系,归依捷布尔,从而一点点掌实权,彻底吞并是他们的计谋。"
"而尉迟晏恰巧就利用这一点。"
"信任一旦崩塌,便会牵连各种隔阂与矛盾,不用他多动手就能让他们起内讧。"
楚嫆慢慢想通了一切,"不杀丘穆陵古,是因为时机未到,呼尔部的风头还要再助长一些。"
"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青黛后知后觉,"那我们杀了呼尔穆之子,再由设计呼尔部的队伍受难,这两件事不正好帮了他?"
她轻笑,"也并非全是。"
"我们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抵达捷布尔,将大礼送到呼尔穆手中,唯一的儿子死于非命,手底下的一大支队被歼灭,本宫就不信呼尔穆还能沉得住气。"
"丘穆陵古只是个徒有虚名的可汗,如风吹向哪边就倒向何处。"
"这三漠地界迟早会出事,是时间问题罢了。"
青黛有些许不甘心,"殿下,既然动乱是不可避免,那我们之前的目的早就完成了。"
"也该了却仇人,重返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