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他被掐得仰起面,笑意不减地反问:"甲骨送出去了吧?"
"这就是我的让步。"
她冷眼相视,不为所动。
尉迟晏继而分析着:"皇帝一收到东西就能确定你还活着,届时势必举兵进攻。"
"消息传达,最快要三月有余,在此期间捷布尔与漠南开战,我尽量使绊子拖延住。"
"他们即将降服漠南时,云国恰好出兵,这样时间线相互碰撞上,趁此时机我在背后捅刀,相当于腹背受敌,开疆南下的计划便会不攻自破。"
"届时,你我联手,实力相当。"
"你不愿云国受战乱,而我亦是如此,先要除掉可恨之人,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谋而同。"
楚嫆微微凝眸,依旧不敢轻易相信他的话。
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看似有利,实则暗藏玄机,必定酝酿着自己没发觉的陷阱。
尉迟晏拉起地面的被子,为她披好,双手一压背,楚嫆瞬间再次趴在他身上。
"殿下,我知你不肯再信,可这是最快结束一切的办法。"
"这是生养我的家园,百姓们以畜牧为生,战乱一发生,牧牛羊无法迁移,只会葬身于铁蹄之下。"
"草原上的冬季漫长又严寒,赖以生存的口粮一没,万民流离失所,唯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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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敛眸,似乎在沉思。
良久后,问道:"你如何保证?"
"保证铲除了丘穆陵古等人后,捷布尔会安分守己不再进犯?"
"保证在交战期间,不会出尔反尔地利用我来威胁云国?"
"就算真如你所言,保证平定之后,草原上不再生起动荡?"
楚嫆一口气快语连问,句句犀利,针针见血。
尉迟晏握紧她的肩稍抬起,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口头上的话语你不信。"
"你已将东西送出去,云国举兵是迟早的事,接下来我便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可汗他们攻打漠南,绝不会一帆风顺。"
她盯着他这张认真笃定的脸,跟昨夜的病态样简直天差地别。
仿佛有许多张不为人知的面孔隐藏着,自始至终都看不清。
楚嫆伸手捏住他的脸,百思不得其解地观察,"尉迟晏,你是不是得过什么癔症?"
"嗯,痴心妄想症。"他微笑,顺着她的话。
"疯子一个。"楚嫆没好气地一推脸。
尉迟晏迅速揪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笑眼弯弯,似月如勾般迷人,"我会向你证明的。"
"殿下……"
她皱紧眉头,想抽手抵不过他的力气,毫不遮掩地嫌弃:"狗皮膏药,烦人!"
他笑容满面,把她的身子按下来,双手环住,语气间仅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明日,让你瞧瞧我到底有没有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