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则掩手打哈欠,含糊不清地嘟囔不成话,径直回屋补觉。
胡布沁走进另一个帐内,瞧见楚嫆也在睡。
这俩人总是偷偷摸摸的,神秘得很。
悬着的心事放下,楚嫆难得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
岂料再睁眼时,一张俊脸近在咫尺,直勾勾地注视着,笑里含情。
"……"
尉迟晏抬手,将她鬓边的几缕碎发拨至耳后,顺势抚上她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眸光流转间,尽是柔和的爱恋。
分明只隔了一日不见,却如度三秋般那么久。
楚嫆微微蹙眉,欲张嘴出声时,冷不丁地被塞了个东西。
入口即甜,蔓延口腔,还夹杂着些许酸意,熟悉又陌生的口感。
是中原的蜜饯。
许久没吃了。
她尝出何物,不禁眉头舒展,尉迟晏笑嘻嘻地从怀里取出一整包,话语间都是对她的在意,"我知你吃不惯草原的膳食,所以早早四处托人买。"
"这个时节桂花开得正盛,草原上瞧不见,那便买些桂花制成的糕点,不仅于此,还有栗子饼、桃花酥。"
"你喜好品茶饮酒,我便专门收罗了。"
她顺势一瞧,不算宽敞的桌子上摆满了东西,小到胭脂粉罐,大到陶罐酒坛。
粗粝的指腹轻摩挲着小脸,尉迟晏满眼柔情中多了些说不清的不舍和眷恋,唇角虽挂着笑意,却隐隐透着感伤,"你最喜方山露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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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汤碧绿,香气清高,滋味甘醇,余韵绵长,似含朝露般清新。"
"因此,我收的那几罐都是正货,比可汗的梅松雪茶还新。"
楚嫆缓缓收视线,直至停留在他的眼,愣怔怔地直视着,一时无言。
舌尖蜜饯甜丝丝的,好似在不知不觉中渗入心间。
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满心欢喜将东西带进屋,发现她还在休憩时立刻放轻动作,守在床边注视着她的睡颜。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看着就觉无比满足高兴。
今而她的身份暴露,能留多久他也不敢保证,索性不去想,趁着还在身边,一个劲地对她好。
任何事都能隐忍,可这份与日俱增的情意,他做不到。
近在咫尺的心上人,他的眸光流转,心如雷鼓阵阵鸣耳,从先前的厌恶憎恨,到彻底沦陷,直至整颗心都被她填满,严丝合缝。
楚嫆受不住他直白的目光,想移开却发现无法动弹。
一股无言的情愫,夹杂着燥意自心间袭来。
有些熟悉的燥热……
像是上次的毒酒。
尉迟晏没想到她会愣这么久,视线不受控制地瞥了好几下红唇,喉间干涩得紧,他咽喉缓了缓,欲念仍是压不下去。
他的乌睫轻颤动,缓缓凑过去,她就这么看着他越来越近。
即将碰上时,楚嫆忙不迭出声,语气略微慌张:"你…你回去,发生了何事?"
尉迟晏一顿,但不甘于此,向上在她额前轻轻一吻。
"殿下,你真正想要的结果即将会出现。"
楚嫆听懂他的言外之意,默了一瞬,故作迷茫,"什么意思?"
他轻叹息,一抚她的眉骨,紧盯着看出了神,很是无奈地呢喃:"你对任何人皆可有情,为何偏偏对我……"
像是心里话不自觉冒出,反应过来后及时止住,转换了说辞,"倘若事发,我会护你平安。"
楚嫆再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