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达木冷哼,"你当我们大家伙眼瞎吗?"
"你将人掳下悬崖,又化名假扮为妻,实则真正的身份是云国长公主——楚嫆。"
呼尔穆顺势帮腔,"特勤,你不会是明知故犯,有意欺骗可汗?"
他稍抬头,身姿挺拔,不避不恼地迎上所有人的目光,微微扬笑,慢悠悠道:"正是。"
丘穆陵古霎时攥紧茶杯,咬牙切齿:"尉迟晏,你好大胆子!"
尉迟晏依旧无惧,更甚语气带着些许得意,傲然笑着继而道:"此女心系我,若非如此怎肯远赴千里?"
"云国长公主独得盛宠,手持金貔貅,掌云十五州,底下暗卫无数,而我彼时不过是一介使臣。"
"纵使内有密探相护,真打起来,同样毫无胜算。"
呼尔穆嗤笑,"乃是千金之躯,为你委身?"
"别说这些笑话了,人家分明是冲着可汗、乃至整个捷布尔。"说着话锋一转,环视一圈周围,"听闻前段日子可汗宫帐遭贼,还放火烧毁了一半。"
"可汗住的地方都能遭贼,这怎么想都不对劲。"
提到这,丘穆陵古的脸色黑如墨。
尉迟晏微微皱眉,顺着这话往下接,"确有听说其事。"
"那贼人不知偷了什么东西,逃入呼尔部的军营中便消失不见,最后还搜出了盗取的赃物。"
呼尔穆冷声回怼:"那分明是栽赃陷害,东西是假的,可汗早就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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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紧不慢地看向正中间,平静地询问:"当真是假?"
"可汗,那东西是由陵襄王一手递给我,再由我亲手交到您手中的。"
"是真是假,除了那死去的陵襄王,眼下就只有我能辨真假。"
"不知可汗是自己瞧出端倪,亦或是……"话音故意延长,幽幽寒眸扫视一圈,不俱生自成威压之势,"受了谁的胡言蛊惑?"
"可汗若觉是假,拿出来我当面查验。"
众人纷纷语塞,心虚者眼神躲闪。
丘穆陵古则没了方才的气焰,那东西还真不能见人。
尉迟晏又屈身行礼,嘴角轻勾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至少我对您始终忠心耿耿。"
"杀得了敌人,舍得了性命,更守得了捷布尔。"
丘穆陵古张嘴欲言又止,先前想说的话通通堵在喉。
一时之间全场陷入沉默,无人能跳出来反驳他这点。
尉迟晏挺直腰杆,"可汗,不知还有其他事吗?"
"无事的话,我还要急着赶回冬牧场。"
"她确为云国长公主,但也是我的娘子。"
冷冷一扫左右两侧,"旁人有心猜忌,这无可避免。"
"我与她屈膝并肩,叩拜过天地,真心立神明之鉴,是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置喙的。"
丘穆陵古依旧有顾虑,开口欲说,他却忽然起誓:
"我尉迟晏愿以血肉之躯,向天狼神立誓,一不背叛捷布尔,二不舍弃糟糠之妻,若有违背,甘愿万劫不复,永不入轮回。"
言至此,不给对方驳回的机会,又反问:"可汗,您还要我如何做才能自证清白?"
"是以热血溅当场,还是举兵攻城池?"
他字字珠玑,言语含针带刺,犀利又不容置疑,丘穆陵古彻底被怼得吭不出一声。
其余人也不知从何说起。
瞧此,尉迟晏行礼,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每个人都能听清:
"狼师特勤,因伤情未愈,暂且告退。"
言罢,拿着画卷,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