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晏的每一句话都有理,他是使臣,代表的是漠北的颜面。
前有皇帝遇刺,后杀害贵门子弟,就算真心怀不轨,也不会蠢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百害而无一利。
她又万般不愿将这个罪责扣在楚裕的头上。
而且今日还与他闹了不快,倘若再去质问,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最终定是不欢而散。
楚嫆越想越头疼,归根到底又觉着是自己的错。
青黛看出她的为难,"殿下,要不让我去查吧?"
听到这话,她还是怕了,怕真凶是自己的亲弟弟,无奈摆手,"此事还是由刑部与大理寺的人追查。"
"眼下事情太繁杂,反而会乱阵脚。"
"现在我们只有一件事可做,追查陵襄王是否勾结乱党余孽。"
"昨夜临时让傅云和卢昇去跟踪陵襄王的动向,也不知如何了。"
说至此,她开口命令车夫调头换方向。
不久后,消息传到了宫中。
楚裕听着老太监的禀报,神情淡漠,继续给塘中的鱼儿投食,瞧着这竞相争夺,水渍四溅的‘乱象’,不禁扬起一抹冷笑。
投完后拍拍手,"长公主去了何处?"
老太监道:"永安居。"
他眉头一皱,"又是那两个幕僚。"
"朕的皇姐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这些人。"
"早就跟她说过了待在宫里,外头究竟有什么好的,四处抛头露面,甚至都不在乎名声。"
老太监汗颜,小心地说着自己的见解:"陛下,粮乃国之根本,当初正是因此而发生动乱,几个为首者虽说被捉拿住,但近期又有势头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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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心系民众,前段日子的奔波都是为了处理余孽之事。"
"殿下定是劳心伤神才一时忽视了您。"
楚裕冷嗤一声,盯着塘里的鱼,"不过是些苍蝇鼠虫,得到点好处就围聚一团,个个争抢。"
"各地多的是,根本抓不完。"
"皇姐做的事也只是杯水车薪,要抓就应该抓大鱼。"
说着,又问:"这两天陵襄王有什么动静?"
"崔氏一死,倒是安分了许多。"老太监如实回答。
楚裕侧步一转,边走边说着:"继续盯。"
"只要再露出一点,朕就能将他一举擒获,杀鸡儆猴,堵住那群老东西的嘴。"
……
各路人都在查各自的事,而他待在阴湿腥臭的牢房内,从天明到黑夜。
听着周围此起披伏的哀嚎,尉迟晏揉了揉耳朵,想睡都睡不了。
后半夜时,终于逐渐消退,他打了个哈欠,怎料静了没多久,隐隐间听到缓缓走来的脚步声。
抬眼望去,拐角一出,来人一袭黑袍披身,走近时才慢慢抬头露出脸。
尉迟晏懒散困倦地半睁着眼,毫不觉着诧异,"还知道来。"
"你干的好事,凭什么让老子背黑锅?"
他挺直背杆,伸了个懒腰,"这也太不把合作伙伴放在眼里了吧?"语顿一刹,冷眼注视着,幽幽道——
"陵襄王,楚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