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寝宫的路上，大老远就瞧见里头烛火通明。

楚嫆猜到了，拢紧披在身上的薄氅衣，跨进屋门，里头的人三两步走到跟前，一脸担忧。

"皇姐。"

青黛想帮她搪塞过去，怎料楚裕话一转的命令所有人都退到外边。

偌大的寝宫就剩下两人，楚裕敏锐察觉到她仍有些泛肿的唇瓣，瞬间不淡定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水。

"是何人？"

楚嫆掠过他往里走，"皇姐今夜累了，想早点歇息。"

楚裕大步一迈抓住她的手臂，将其扯到自己的正面，追问的语气很是直冲："到底是谁！朕要杀了他！"

伤口再次裂开，她吃痛地皱眉，楚裕立即想起她的伤，但又闻到了血腥气，抓住她的氅衣欲要脱。

楚嫆立即制止，"阿裕，别乱了分寸，我是你的皇姐。"

"皇姐，你根本就不是传言那样，肯定是别人强迫的，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竟敢如此胆大包天？"楚裕又气又恨，怕再伤到她，只能央求着。

她怕他真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一字未提刚刚的事，无可奈何的纠结间又想让他信服，最后沉默半晌，疲累地叹道："本宫有喜欢的人了。"

楚裕蓦然五雷轰顶般，紧紧抓着她的手，"是…是谁？"

楚嫆真的是不想提，一想脑海里就浮现那人强吻自己的场景，心里一点都不好受，于是随便胡诌了一个名字："柳承景。"

他怔住，手也随之松了。

"阿裕，时间真不早了，皇姐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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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往里室走。

楚裕由错愕逐渐转变为愤恨，默默攥紧了拳头，眼神阴鸷冷冽，没再追问，大步流星地出了寝殿。

青黛恭送他离开，旋即连忙进去为她包扎伤口。

出了沁宁宫的楚裕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喊来身后的老太监。

"明日宣柳承景进宫。"

说完就加快了脚步，眉头紧蹙煞意腾腾，几近崩溃地呢喃自语："兄弟俩竟都敢觊觎朕的皇姐，胆子大得很，死了一个，居然还不长记性。"

"柳家，朕真是给你们脸了！"

后面碎步跟着的宫女太监们，瑟缩着肩，跟上又不敢走太近，怕触怒龙颜，招来杀身之祸。

……

寝宫里，青黛帮她上好了药，愧疚之意又一次涌上心头。

楚嫆倚靠着床头，拍拍她的手，"不怪你。"

"本宫料到他会动手，只没想到会是这般厚颜无耻。"

话语又变成调侃："下次将衣裳都熏上艾香，多备些香囊，一凑过来就将东西塞他嘴里。"

青黛完全笑不出来，反倒更加气，"殿下，距离使臣返程还有三日。"

"他一出云国，属下立即斩下他的头颅带回来。"

她轻点头，慢慢躺下来，困意不自觉地渐渐袭来，"先不管他，明日去调查陵襄王的事。"

"还有派一部分暗卫盯着柳奉。"

青黛听闻，不禁费劲，"柳太傅？为何要派人……"

话音未说完就注意到她困得闭上了眼，手还抓着自己没松。

青黛暗自轻叹，替她拉好被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