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处积满的一滴茶水成珠,随着他的倾身变得摇摇欲坠。而他说完这话时,正好滴下,映着烛光快闪而过,滴在她的胸脯上,浸入衣裳。
相视间,气氛在此刻变得微妙。
楚嫆神情淡然,收回目光,抬脚正欲走却突然被他抓住手腕。
"殿下,奴身上的伤需要换药,您能不能帮我?"
她没回头,不假思索地拒绝,"喊你的人来,本宫今日很……"
话未毕,他又倏然从身后抱住自己。
楚嫆眉头一皱,尉迟晏没圈紧,只是轻轻抱着。
"殿下的心真难参透,外如多疑的冰山,内有层层的铜墙铁壁。"
"倘若我真抓不到那阁主,一个月后葬身在你手中。"
"你能否为我落下一滴泪,哪怕是虚情假意的?"
"好让我死得瞑目。"
她猜不准他这又是演得哪一出,苦情计?单纯恶心人?
莫名其妙,有病。
楚嫆毫不留情地掰开他的手,语气冷淡,"今日不与你计较,往后不许对本宫动手动脚。"
"再有下次,便治你不敬之罪。"
说罢,抬脚就走。
尉迟晏望着她离去,冷嗤一声,掏出帕子擦拭脸,深情的模样说变就变。
方才的话自然不是简单的演戏,而是……嘲讽。
此时,楼外扒屋檐撑了许久的蒙克,重新跳进来,身子都被雨淋湿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过来,"公子,没想到你恶心人的手段也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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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外边听着都差点坚持不下去要吐了。"
"……"尉迟晏投去一个阴冷的眼神,旋即又轻呼吸了一口气,"之前便有听过其他传闻,她曾为情所伤过,而那个人已经死了。"
蒙克没想到他竟敢这样放声说出来,吓得左右环看一周。
尉迟晏从容不迫的坐在椅子上,"这有什么好怕的。"
"她的软肋,不是满京城皆知吗?"
"挚爱永逝,久久未能走出,便借散心的理由四处游走。"
话至此,门外的人将指尖死死的嵌入门框,眼中积压已久的沉郁,心里的伤疤再次被揭开,任由肆意嘲笑。
她极力的压抑着,没让自己失去理智的冲进去,在他人面前恼羞成怒,无疑是承认自己的弱点。
只咬牙切齿地隐忍好一会,艰难转身离开。
离去的脚步声再细微,屋内的两人也听清了。
蒙克心有余悸的松了口气,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几口暖暖身。
不经意间地说着:"不过公子你这嘴未免也太毒了。"
"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你就不怕接下来她会对你百般刁难?"
尉迟晏不以为意,自顾自地饮茶。
她这会子肯定是气恨不已,却只能隐忍无处发泄,在某种程度上这一路自己所受的伤、自尊心的践踏,又何尝不是在独自忍耐。
可明明是件惹怒对方的事,但不知为何,说完这些话后,心里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