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屯粮,先自营自用,静等涝情变得严重。"
"纸包不住火,走漏风声是必定的,朝廷赈济一旦下来,你们便能以高价收粮的凭据报上去,到时候粮不仅多了,还能趁机获得一大笔补银。"
"好一个官商合营啊。"
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偌大的阁楼一片死寂。
她抬脚慢步走着,继续说:"众人齐心,有福同享。"
"天高皇帝远,就算真出了纰漏,而你都督司徒竣也能只手遮天地掩盖,搪塞过去。"
楚嫆想到什么,转步站在司徒竣的眼前,"对了,你刚刚是不是说你有靠山来着?"
"京城名门贵胄?"说着,抬脚踩在他的脸上,眼神变得阴冷,"今日你若不说出背后的人,我不介意先斩后奏。"
抬眼一扫视,"还有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逃不掉。"
"我平生最厌恶说谎之人,谁敢有隐瞒……"话音一顿,陡然变得沉重,难掩心中的怒意:"那就先下地狱,好好向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磕头赎罪!"
静寂的内堂,久久回荡着她的声音,宛如无形的催命钟,声声震耳,令人畏惧。
……
她亲自坐镇大牢,挨个审问。
有侥幸者想要模糊事实,楚嫆便会拿出证据狠狠打脸,而对方的结局也是如她所说,当场被斩首,血溅三尺。
而且还是当着牢里所有人的面。
原以为她只是口头上说说,没想到真敢杀,经此众人都老实了,不敢说半句假话。
时间渐逝,大牢外头的天空阴云密布,再次下起了雨,愈演愈烈,风起云涌,呼啸笼罩天地,仿佛冤魂死前凄厉的哭喊。
凄凄不绝,每一滴雨都是冤者的泪水。
墨笔唰唰而动,续写着每一句罪证,墨水不尽,大雨不停。
街道上,一人步伐匆匆,身披蓑衣,怀中护着包袱,路过府衙时,微抬头觑一眼。
衙门边上悬挂的灯笼因风轻晃了一下,灯光隐隐的照亮那人的面容。
眉目深邃,瞳眸浅如琥珀色,哪怕在厚重的蓑衣掩盖之下都压不住的容颜。
漠北异族,那位"死去"的玄陵阁阁主,高勒奇。
只瞧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手压蓑帽,快速行走在大雨中。
客栈的房间内。
尉迟晏借助烛光,仔仔细细观察手中的银牌,薄唇轻扬笑。
蒙克从外边赶回,拍了拍身上的雨珠,"特……"
话音刚出,就想起他之前说的话,怕隔墙有耳,连忙改了说辞,"公子,任务提前完成了。"
又凑近他耳边低语道:"那小子易容了,这会子估计已逃出城。"
尉迟晏将东西收起,话音毫不掩饰,"事情远没有结束。"
"一切都还早着呢。"
话刚落,一道清亮冷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太早了,本宫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