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照得亮堂,他站得稍远,微屈着头,仍是如第一次般局促。
楚嫆语气平淡地问:"来这有事,为何又闭口不言?"
尉迟晏顿时一阵慌张的屈膝跪下,"奴……奴想明日陪您去游园。"
她单手撑脸,"你的病好些了?"
"承蒙殿下关照,已好大半,再吃一天的药便可恢复往常。"
楚嫆瞧他一直低着头,秀眉微蹙的敲了一下桌,"跪近些。"
尉迟晏连忙起身上前走两步,正欲跪,她又开口发话,语气都变得稍冷,"再近。"
他不敢违逆,听话的来到她脚边,刚跪下那只细嫩的手就伸了过来,捏着自己的下颚,被迫仰面看她。
暖色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那双通透明亮的媚眼直勾勾的,眸光熠熠,摄人心魂。
偏这样了,身子却没有半分向前弯曲,就这样捏着他的下巴,又如观赏物件般,带有目的性的扫视。
"为了救你,本宫可是废了不少名贵药材。"
"就光一味金蝉子都够买好几个美男了。"
尉迟晏紧张的咽了一下喉,"殿…殿下……"
"你才来几日,便如此麻烦,实在是有些不值当。"楚嫆秀眉微蹙,嫌弃地说道。
他听闻就是一急,"奴也想为殿下分忧!"
"只、只是……"尉迟晏语顿片刻,一脸认真的又道:"奴陪殿下去,即使武艺没有那么高超,关键时刻为您以身挡险,也算尽忠心了。"
楚嫆轻笑出声,"说得好像本宫是去赴生死宴似的。"指腹向上摩挲着他的脸庞,饶有兴趣的靠近,又道:"不过,你是觉得明日有诈?"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奴是一低贱的伶人,从漠北被卖到此地,一路上虽有颠沛流离,但并无发生什么危险的事,身上的毒来得莫名其妙,故而,奴不得不多想些。"
楚嫆与他相视,听完后语气含笑地问,"你是怀疑徐大人给你们下的毒?"
尉迟晏没再吭声,定定的望着她,深邃的眼眸映着全都是她的缩影。
静默须臾,他嗓音稍低沉地说道:"命如草芥,无人在意,殿下救我一命,那就说明我还有价值。"
说得直白,连自称都没了卑微之意。
楚嫆的笑容已收敛,手离开脸庞,不经意间轻碰了他的羽珠耳坠,目光随之被吸引,看了一会才出声:"本宫,看上的是你这张脸。"
说着,笑意嫣然,"只不过是觉着白白死了可惜。"
尉迟晏并不气馁,接着她的话往下顺,"那也是荣幸。"
"陪伴在侧,只为护您平安。"
顶着这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说得宛如无比情深似海的话,换作是寻常人,定会被迷得立刻答应。
而楚嫆却没有半分动容,笑容依旧,"究竟是为护我,还是暗藏私心?"
"殿下最讨厌撒谎之人,而在您面前,我不会说一句违心的话。"他神情坚定,郑重其事的说着。
又是一阵沉静,直到由她一声低笑打破。
楚嫆拍了一下他的肩,"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