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琛琛紧张地盯着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打扰到他。

只见崔玉林的睫毛轻轻颤动，然后慢慢地抬起，那双淡褐色的眼眸重新展现在大家眼前。

“队长！你醒了！”郭琛琛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反应过来后，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外跑去：“我这就去叫医生！！！签字……做手术！！！”

崔玉林却喊住了他：“别去……别去……叫医生。”

郭琛琛瞬间僵住了身体，疑惑地转头看着他，“……队长？”

崔玉林虚弱地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移开，接着说道：“你也……别去……打比赛。”

尽管藏藏在呼吸机里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郭琛琛还是听清了他说的话。

他难以置信地冲到床边，急切地问道：“队长？为什么？”

“你……”崔玉林似乎已经很累了，他缓缓闭上眼睛，再次艰难地重复道：“不许去……比赛。”

朱常带着郭琛琛进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闭着眼睛听完了他俩的全程对话。

其实在听到自己能活下来的概率不到百分之十的时候，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解脱了。

毕竟目前这情况，他确实只有安安静静地突然死亡，才算结束。

但在听到朱常徐徐引诱郭琛琛回去打比赛的时候，心里对那些人的恨意还是不可抑制的翻涌而上。

安安静静的死吗？

可是这些人不想这样啊。

他们知道他快要死了，所以试图再次将手伸到了他的逆鳞上。

他是不想做手术，是不想活。

但在死之前，这些人，谁也也别想好过。

郭琛琛不明白为什么队长不让他去比赛，痛苦问他，“队长……为什么？我可以打的，你好好养病，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打世界赛，我之前跟你说想前队长……其实……其实都是骗你的……队长……”

“小琛。”崔玉林打断他，缓慢抬手，按住他的手背，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让他的声音虚弱不已：“打开手机，录像。”

“什么？”郭琛琛傻住了，虽然没听懂，但没被握住的那只手还是比脑子快了一点，已经一一照做了。

崔玉林再次闭了闭眼，缓声问：“好了……么？”

郭琛琛颤抖着手举着手机，只觉得自己的眼泪下一秒就快要夺眶而出了：“嗯，已经……已经打开了。”

崔玉林：“好。”

郭琛琛：“队长？”

“小琛……先别说话……听我说……”崔玉林似乎已经没有多余地力气睁开眼睛了。

郭琛琛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起伏小的几乎看不到的胸口处……

吸。

……

呼。

……

吸。

……

呼。

………

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