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苏半夏嗫喏道,“知道你还活着,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前几日她鼓足勇气以故人名义给陆九渊递了封信,约他见面一叙。
然一直未收到回复,她都打算找上门了,却突然收到了陆九渊的回信,约她今日在畅春园一见。
可她来了畅春园才知道今日唱得是《金玉奴》这出戏。
从坐下来她便浑身不自在,总觉得陆九渊在暗讽她就是像莫稽那样的薄情寡义之人。
“是吗?”一旁的陆九渊正襟危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戏台上,似有意又似无意地回了句,“难为苏小姐记挂。陆家出事前,苏家便以陆某狎妓为由登门退婚。退婚当日,苏小姐连面都未露。陆某还以为苏小姐巴不得与陆某此生不复相见呢。”
时隔数年,陆九渊依然记得那段时日,金陵阴雨绵绵,连着下了小半个月的雨。家门口的小河水已涨至离岸只有半尺的距离,青石板路上湿漉漉的,地面湿滑又有积水。
苏家的退婚书送到家里,他不可置信。
那时苏半夏已经跟着长公主去了上京月余。
临出发前,苏半夏偎在他怀里,“阿渊,我这次陪念念去上京,也顺便见见上京的繁华。你在家安心读书,等我回来,便做你的妻。”
那时乡试在即,他从书院告了假,安心在家备考。
每日读书疲累之余,他便掰着指头算着苏半夏的归期。
苏半夏回来时,差不多也该考乡试了,待考完乡试,他便能迎娶半夏过门。
若是能过乡试,就能参加来年的春闱,届时也能给半夏谋个官夫人做做。
带着这种对未来的美好的憧憬,他读起书来愈发用功了。
乡试的前一天,为了养精蓄锐,他早早便睡了。
不曾想第二日,本该出现在乡试考场外的他,却诡异地出现在金陵最大的妓馆烟雨楼的头牌轻烟姑娘的床上。
一个本该去考乡试的秀才被众人堵在花娘的床上,陆九渊至今都还记得那日的窘迫和绝望。
他等了三年,才等来的乡试,就那么错过了。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爹娘交代,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的未婚妻。
当然事后他发现他多虑了。
因为那个口口声声要嫁他的未婚妻,在他狎妓的丑闻传遍金陵后,连面都未露,只让家里人送过来了一纸退婚书。
“阿渊,当日……当日退婚一事是我爹瞒着我做的,我对此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