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泠不言,被紧紧攥着的菩提子深深嵌进她的掌心。
薛执宜那个小贱人,就是要不读书不明事才好,那般懵懵懂懂的,才言听计从,才好控制于股掌之间……
如今却不知是从哪里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说那身体里卑鄙低贱的血脉觉醒,竟然敢顶撞她了。
野种到底是野种,下贱的血里流淌着阴诡和狠毒!
薛若妤不知道她此刻的所思所想,还以为她听进去了,终于露出几分笑容:“女儿知道,几个表妹里,只有容心与您的模样有几分相像,所以娘疼爱她,可说到底,执宜与容心哪个才是您的女儿,您心中是明白的。”
这话却是让傅泠心头一跳,她眼皮微微颤了颤:“我自然明白……执宜才是我的孩子。”
薛若妤的手宽慰般搭在她的手背上:“那往后,娘也多疼疼执宜,好不好?她如今嫁龄将近,在娘身边的时候也不多了,娘可别和她再生分了。”
傅泠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今日有些过分了,不是对薛执宜做的过分,而是自己偏爱容心的心思表现得太过了,再这么下去,只怕要惹人生疑。
她敷衍着应下:“只要你你好好养着身子,平平安安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娘怎么着都好,都听你的。”
这时,邢妈妈扣门进来:“夫人,容心小姐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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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泠心一紧,又紧张起来:“容心怎么了?”
邢妈妈面带愁色:“入夜后,容心小姐发了高热,说想见见夫人。”
傅泠一下子站起身来,连不小心甩开了薛若妤的手都没注意:“好好的怎么会发热呢?请大夫了吗?”
邢妈妈道:“已经去请了。”
甚至没来得及和薛若妤再说句话,傅泠便匆匆忙忙离开了绛雪轩。
看着她的背影,薛若妤那种异样的困惑再一次漫上心头。
……
桃夭阁。
傅容心不似从前那般,和薛执宜一起住在绛雪轩,而是被安置在了桃夭阁。
傅泠来的时候,大夫刚走,傅泠新给她安排的丫鬟彩织正伺候着,见有人来了,朝傅泠行了一礼:“夫人。”
傅泠没工夫搭理她,疾步走到床榻边坐下,柔声轻语:“怎么了这是?”
只见锦被之下,傅容心只露着脑袋,小脸烧得通红,还挂着细汗,见是傅泠来了,眼泪便不可自控地落了下来。
傅泠心都要碎了:“好孩子,怎么哭了?可是身上难受?”
傅容心摇了摇头,拉着傅泠的手有些颤抖。
傅泠见她神色有异,吩咐道:“都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许进屋。”
邢妈妈和彩织,以及一众丫鬟全都退了出去,掩上房门。
周遭没了人,傅容心才坐起身来,一下子扑进傅泠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