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夫皱了眉:“孕妇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就算是提前也不太可能现在就生啊!”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回答。而周若鱼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痛得她几乎有进气没出气。
一边给周若鱼做着检查,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陆秦川呢?媳妇生孩子他怎么还缺席了?”
没得到回答,女大夫的手顿了顿:“也没听说有大年初一执行任务的啊,男人啊……哎。”
“你这个娘们儿有完没完了,现在生孩子的是陆秦川媳妇儿,他就有任务来不了就生不出来啦?”
朱连长一向以性子敦厚着称,现在却不管不顾地对着女大夫吼了起来,吓得周淑芬都一哆嗦。
“老朱……”周淑芬拽了拽自己家爷们儿的衣服袖子,“小鱼生孩子要紧,你消消火。”
女大夫轻叹一声,抬眼看了他们夫妻一眼:“陆秦川不来,谁能代替家属签字?现在孕妇是早产又是双胎,我刚才查了查胎位,极有可能会难产,若是顺产不下来,是要进行剖腹产手术的。”
“啥?”朱连长眼睛瞪得溜圆,“剖腹……”
他与周淑芬互看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周淑芬已经哽咽起来:“大夫,求求你一定要保证她们母子平安啊,一定要让孩子生下来啊。”
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也没比解放前强到哪里去,女人生孩子难产致死的也不是少数。
遇到难产时最好的也只能孩子大人保住一个,或者干脆一尸两命,母子皆赴了黄泉。
“我,我……我来签……”
朱连长喃喃着,声音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冥冥中他竟然感觉自己和周若鱼有一股亲情相连,他不能看着她遭受这些痛苦。
护士一听,就赶紧取了同意手术告知书放到朱连长眼前,手指放在最下面一栏的空白处:“签在这里。”
面色苍白的周若鱼被抬进产房,小护士见他有些懵,就说:“家属也可以先看清手术告知书的内容再签字的。”
闭了闭眼,重重吸了口气,朱连长就颤着双手把自己的名字落在手术告知书上,他没有心思再看内容。
因为产房里已经传出周若鱼因疼痛而发出的哭声,外人不让入产房,周淑芬就紧紧抱着朱连长的胳膊,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不停地掉。
时大时小的哭声此起彼伏,朱连长和周淑芬两口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熬了到了半夜。
红糖水,煮鸡蛋,护士不停地让他们准备吃食以补充周若鱼体力。
周淑芬最后忍不住拉住里外穿梭的护士紧张地问:“我生了三个也没有这么难的,现在都后半夜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儿?”
“还有生两三天的呢,做好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