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连长的身子又向上扒了扒,脑袋又多露出来一大截:“哎,我说陆秦川,自打你娶了老婆变化还真是不小啊,不但家里家外的活干着,还能把个女人宠得像个孩子似的。”
陆秦川扫他一眼:“那又如何?”
两人正说着话,屋里就传出来周若鱼呕吐的声音,陆秦川把锄雪的锹一扔,大长腿一迈就回了屋。
听着屋里传来陆秦川温柔得都要出水的声音:“来,先喝口水顺顺……好好好,先漱口……张嘴。”
朱连长又重重吸了一口烟,鸡皮疙瘩几乎掉了一地。
自从认识陆秦川那天起,他就没想过这个男人会有这么一天,居然能围在媳妇身边,嘘寒问暖的。
摇了摇头,就听自家屋里传来刚出生没几天的老三响彻天际的哭声,紧接着就听周淑芬中气十足的声音:“老朱,老朱,孩子尿了。”
“来了!”
朱连长急忙把烟屁股吐到雪堆里,搓了搓脸又嘶哈嘶哈地吸了几口凉气,试图把嘴里的烟味冲淡一些,撒开腿急匆匆地跑回屋了。
成衣厂是张厂长亲自坐镇,加之李明跑前跑后,生意倒也能维持得七七八八。
而周若鱼好像只负责每天准时三遍的孕吐就好,吃不下东西人又瘦了一大圈儿。
吴校长听说周若鱼怀孕了,特意和陈国征来了一趟,带了一堆的补品。周若鱼很是对得起她,吃进去的不出几分钟就全吐出来了。
“去医院看过没,反应怎么这么重?”
吴校长一脸担忧,“这才刚两个多月就吐成这个样子, 后面还了得?”
周若鱼狠狠白了手足无措的陆秦川一眼,生无可恋地瘪着嘴:“我再也不要去医院了,每次去他都要和人家吵。”
陆秦川着急了:“都说了你吐成这个样子,他们却还说吐了也要吃。也不开药也不打针,这怎么能治好?”
陈国征瞪着眼看他:“这不胡闹嘛!你一个大老粗你懂什么,女人生孩子那可是因人而异,有人就是吐个不停。肚子里有你的儿子,哪能随便就打针吃药的!”
被陈国征吼了,他语气有些卑微,低声纠正他:“……还有可能是闺女……”
“总之女人生孩子不像是吃几顿那么简单的,你就甭跟着添乱了。”陈国征乜斜着眼看他。
吴校长摸着周若鱼的头发说:“不过也不用怕,再忍不到一个月就好了。大多数人都是过了三个月自动就不吐了,那个时候能吃能睡,还怕你养得太胖呢。”
“真的?”陆秦川眼中放光,“胖些好,胖些好。”
陈国征嗤笑:“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只是第一个,后面再生几个习惯就好了。”
“不生了,不生了,”陆秦川连连摆手,“我若是再让小鱼怀孕,我就是畜生,我就是狗!”
只有这句话得了周若鱼一个好脸色,她撅着嘴说:“这可是你说的!陈团长和吴校长可都听着呢!”
“咱不要了,再不要了。”
陆秦川声音温柔得没有底线,令陈国征都不由得按了按眉心:朱连长所言不虚啊,这陆秦川让个小女子拿捏得妥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