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好脸色的陆秦川颓然地坐下来,看来小鱼还是介意这种事,即使抱养的是她很信任的老朱家还未出世的孩子。
朱连长见周若鱼进了卧室又关上门,心倒安定下来,周若鱼排斥就好。
莫说他朱玉国尚能养得起孩子,就算落魄到一无所有,也不能甘心将自己的孩子过继出去啊,哪怕明明知道对方是陆秦川和周若鱼。
朱连长自己斟了一杯酒,有滋有味儿地品了起来,好酒好菜的,太对他此时的心情啦。
陆秦川吃了闭门羹,心里怎么可能痛快。于是拿起酒杯也为自己满满倒了一杯,猛猛灌进了肚子里去。
闷酒哪有不醉人的,没几杯下肚陆秦川就趴在桌上人事不省了。
朱连长心情大好,丝毫没有醉的意思,但对手早早躺下了,就更没有意思了。
菜也没动多少,凉了还怪可惜的。向着卧室方向看了看,他心一横,牙一咬,索性将两盘子菜端起来就走。
没走出几步,又有些不甘心,抓起那包猪头肉塞在腋下,一边走一边想:我家那娘们儿月份越来越大了,晚上经常饿醒,这个正好,回去当宵夜了!
就这样,朱连长连吃带拿的把堂堂陆团长的餐桌洗劫一空,而这边一个在屋里生着闷气睡着了,一个趴在桌上同样生着闷气喝醉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若鱼翻了个身,空荡荡的感觉让她惊醒。她迷蒙地睁开眼,坐起身向外看了看,堂屋的灯亮着,却毫无声息。
外间那原本熊熊燃烧的炉火,此时只剩下些许余温在空气中残留。
而朱连长在离开时门未关紧,留了一条缝隙,寒风便趁机溜了进来,正肆意地穿梭于堂屋的每一个角落。
而陆秦川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就那样趴在桌上,睡得正香,那呼噜声就像是从破旧的风箱中传出的声音,低沉而又有节奏。
当周若鱼靠近他时,那刺鼻的酒味才如同一道突如其来的冲击波,猛地钻进了她的鼻腔。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但还是轻轻推了推全身冰冷的陆秦川,却毫无反应。
周若鱼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该死!”
就在她准备再次用力推醒他时,陆秦川却突然猛然睁开了眼睛,仿佛是被那声咒骂惊醒了一般。
他坐直了身子,脸上满是委屈,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周若鱼,带着几分委屈地说道:“你骂我……”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比自己大六岁的男人,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周若鱼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一种诡异的母爱油然而生,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居然鬼使神差地哄着他:“没有,朱连长走的时候居然没关门,会让你感冒的。我,我是在骂他。”
“哦,”陆秦川半眯着眼,脸红红的,“……我也该死……我不能生孩子,才想着把周嫂子肚子里的孩子过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