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陆晓华抿了抿唇,恨恨拿起青菜重重地摘了起来。自从与他撕破脸,其实再见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太多感觉了。
若硬要说有感觉,只能是对过去那个无知又无脑的自己而感到悲哀,好在有了周若鱼让她看清了赖云龙,想起来也是感到一阵恶心。
赖云龙跟在陆秦川身后,经过陆晓华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得意。
他这个得意可不是平白无故而来的,家丑不可外扬,特别是对陆秦川这种肩负家族大业的顶梁柱来说更是如此,他绝不能允许自己的亲妹妹在已经和他有了首尾的情况下分手的。
与陆秦川相处这么多年,他还是有信心从陆秦川这里找到突破口的。
他还就不信了,曾经对他那么死心塌地的小丫头咋就短短时间内脱离了他的掌控,变得一身反骨了呢。
在供销社刚刚买完麦乳精的赖云龙刚好就遇到前来买肉的陆秦川,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硬是让周若鱼那个狐狸精给迷得成了家庭煮夫,居然顶着风雪出来买菜。
心里暗自摇头,表面却不能说什么,谁让他准备请老同学陆秦川出面让陆晓华回心转意呢。
陆秦川从始至终也未说一句话,对他喋喋不休的话不反驳也不赞成,只是专注地看着正在被分割切片的羊肉。
“而且小花儿与我的关系,想来你也是知道,夫妻之间也不过如此了,哪能说分开就分得开啊。”
赖云龙扔出杀手锏,果不其然,陆秦川有了反应。
他眉头拧成了“川”字形,默了默才出声:“回家再说吧。”
果然,他不能允许这种“丑事”出现在他的家里,赖云龙一阵窃喜,这才跟着陆秦川顶着雪回了陆家院子。
陆晓华准备做一道接近川渝口味的火锅,说接近只是因为当下食材短缺,不太可能凑得齐。荤的除了片得薄薄的羊肉片,还剁了猪肉馅,搓成一个个小丸子。
素的嘛就好说了,院子里的青菜就可以,除了这些周若鱼还抓了粉条,切了个土豆片,她可是生活在一个万物皆可涮的时代,在她的认知里就没有东西与火锅是不搭的。
要不然还得是陆晓华呢,在饭店帮厨所学加之看得书又多,她这火锅底料调得可谓十分地道,周若鱼竟然有一种置身重庆老火锅店里的错觉。
在炉子里烧制好的碳火通红却没有烟,刚好用来煮火锅,锅是没有的,但这个年代很流行瓦罐,将其架在火上不但具有较好的保温性和耐热性,更因为其陶土材质更能保持食物的嫩滑和美味。
这一点,周若鱼很是满意。
包括朱连长在内,一众人都围坐在桌前,就等着陆秦川出来了。
屋内的陆秦川和赖云龙正在说着话,声音时高时低,虽听不清是什么事,也没有人刻意去听。
周淑芬虽然泼,孩子倒是教育得极好,虽然口水直流,也没有要求先吃。
两个孩子并不知道此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们只是重重地咽着口水,抻着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瓦罐锅,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来,咱们先吃吧。”
周若鱼微笑着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给孩子们。
她的话音尚未落下,一阵沉闷的响声就从屋里传来,仿佛有什么重物狠狠地撞击在了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