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黛维整个人都傻眼了,她很不高兴地说道:“你简直是在开玩笑!砚秋的嫁妆有多少,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告诉你,整个京城几乎所有的当铺,不是他们家的,就是他们家入股且占最大股东的,她运嫁妆进城的时候,几乎走了一整天。
当时城外堵了上千人,她每个人给了十两银子的等待费,你就知道她的嫁妆有多少了!你让王府拿出相当于她嫁妆数额的现金,王府要是有那么多钱,还用得着惦记她的嫁妆吗?”
黛维甚至有些口无遮拦了。
龚常平顿时显得很尴尬,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因为那十两银子的等待费他也拿过,当时他可是在城外坐着,等砚秋的嫁妆全部进城后,才揣着砚秋赏的等待费进城的,他当然知道砚秋的嫁妆多到吓人。
可他之前还以为朱罗王朝的王爷应该不差钱,没想到竟然这么穷。
黛维说道:“那能不能出个假证明?证明咱们交了这笔担保金,你们就可以先把那财产追回来了。”
龚常平不禁苦笑道:“这个是需要金行提供证明的,得由金行出具存款冻结证明,不知道王府跟金行的关系怎么样?能不能让金行出具这样的证明呢?”
他其实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很傻,没有哪个金行愿意这么做,那要承担很大的风险,搞不好金行还要为此买单。
因为做假证明不仅要承担作假证明的刑事责任,一旦出了问题,造成的损失还得由金行来弥补。
再说了,在朱罗王朝和整个印度半岛,开设的金行几乎全都是大宋皇家的,其他小金行早就被挤垮了。
因为这几十年连年战乱,所有人都不相信小金行,只相信有保障的大宋皇家金行,小金行哪里还有生存空间?而大宋皇家金行是绝对不会出具这种虚假证明的。
一时间,黛维也想不出好办法,又问他:“你作为司法官,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龚常平摇了摇头,说道:“除非能拿到金行出具的存款冻结证明,否则没有其他办法。
因为在我们司法院,负责执行的是执行大队,不是我,只有执行大队带着巡捕去,才能进行查封、扣押和追回财产。
我指挥不动那些人,这是咱们的内部分工,而且执行决定还必须由院使亲自签发才能生效,没有金行的冻结存款证明,院使也不可能签发诉前保全令,所以这是个死结。”
黛维都快气疯了,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提这种根本实现不了的方法?你这不是找麻烦吗?”
这一刻,她都要把龚常平恨死了,如果不是这家伙提出这个主意,她就不会告诉朱罗王朝的王爷,现在话都说出去了,却又做不到,这不是打王爷的脸吗?
龚常平也气得要死,心里还很后悔,暗自想道:我怎么知道你们堂堂王爷、太贵妃,竟然是穷光蛋啊?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出这个主意了。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毕竟是从外地刚调过来的,而且是第一次到印度半岛来当官,对当地的情况根本不熟悉。
所以他不知道,现在半岛上这些所谓的王朝君王,口袋比脸还干净,一个个穷得恨不得卖裤子。
这都是因为打了二三十年的长期内战,经济遭受严重破坏,又缺乏劳动力,商业也凋零了,财政哪里来的钱?没有钱,他们的俸禄自然就少得可怜,即便贵为王爷和太贵妃,口袋里也同样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