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虽然是个畜生，但是，猛虎尤有怜子意。

他活到七十多年，膝下就两个儿子，两个孙子。

徐胜和徐超都死了。

司见礼也被司老爷子要走，改名换姓，他这个年纪的人，都有些封建思想在身上，改‘徐’为‘司’，这是大事。

哪怕血脉依然相同，但在徐老爷子的心里，司见礼已经是‘别人家’的孩子，给司家传承香火去了。

他身边就徐闻达一颗独苗儿。

那是他们老徐家的根儿，是他最最疼爱，当成心尖儿看待的大孙子。

“你对闻达做了什么？萧娆，我不许你动我孙子，你这个疯子！余群和钱亭他俩，他俩的死，是不是你做的？是你把人头送给我的吧？你，你要替你妈报仇？”

徐老爷子喘息着，眼神惊恐。

人老精，老马灵，萧娆的表现，让他反应过来一切。

“你疯了！！”

一个城中村出来的下等人，她怎么敢杀人？

徐家是京都的上流社会啊，他们的命，跟普通老百姓的能一样吗？更何况，当年，当年，他们也没干什么啊？只是喝醉了，做了一点点错事而已。

也没杀人，也没放火，那个女人，被他们送回家的时候，连皮都没碰。

就是玩了一个晚上而已。

她还爽到了呢！

他们也赔钱了。

“你凭什么找我们报仇？萧娆，你和萧天赐，你们不讲道理啊，你妈是生孩子生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就是跟她玩玩而已，哪怕负法律责任，也只是坐几年牢罢了！！”

“更何况，那事都过去十几年了，法律都不追究我们了……”

“我两个儿子都死了！”

“我孙子也改姓了！”

“我两个儿媳妇都疯了，我已经家破人亡，我比萧家都要惨！！”

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徐老爷子惨叫，伸手想去拍‘呼叫玲’。

萧娆一把按住他，眉眼不动，面无表情，“那是你孽力反馈，跟我有什么关系？是，法律管不了你，那时候，哪怕我爸报警成功，你们也的确就座几年牢，甚至，你们有钱有势，蹲监狱也能吃喝玩乐，几年后出来，跟没事人一样！”

可能，这也是萧天赐最后选择不告的原因。

“法律管不了你们。”

“我爸爸会管。”

“法律不惩罚你们。”

“我来惩罚。”

“徐茂，是你上梁不正下梁歪，是你害了你的儿子儿媳，是你让徐闻达和你唯一的孙女，走上了逆伦的路！”

“你很疼爱你孙子吧，看看他的模样！”

萧娆把视频怼到徐老爷子眼前，反复播放着徐闻达绝望叩首的画面，“你看看他，他跟你不一样，他多多少少有点羞耻心，他很痛苦，他很绝望，他很崩溃，他这辈子，都走不出自责的怪圈。”

“他会抑郁一辈子。”

“永远背负着这个阴影！”

“他毁了。”

“你孙子的一生，都因为你毁了！”

“你听见了吗？”

萧娆一声接一声地质问。

“不，不！！”徐老爷子惨叫，脸色惨白的捂着心脏，伤害别人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不会后悔，但……

痛苦回馈到家人，回馈到他唯一的孙子时，他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痛彻心肺’。

闻达！

他的孙儿啊。

爷爷早该告诉你的。

爷爷不该心软，应该早把那个小丫头整死，不该让她活着的。

“爷爷错了，闻达，闻达！”

徐老爷子惨叫，心脏抽痛。

一旁，监护心脏情况的医疗仪器，开始疯狂跳动，发出尖锐的‘吡吡’声。

“我的心脏，药！！给我药，快，叫大夫，闻达啊，啊啊啊！”

徐老爷子脸色铁青，挣扎着伸手，艰难去够放在桌上的救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