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里正说着,将烟袋锅儿在板凳腿儿上磕了磕别在了腰带上,背着两只手走出了院子,裴氏跟在身后,一路回了董家。
里正进门来,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清爽,满面春风,正坐在堂屋里喝茶的董钊。
里正不禁一愣,刚刚他的儿媳从街上回去,也听了几耳朵,说是遇上了董钊落魄而归、还得了一身癞病,像个要饭的花子。
如今里正看着眼前的董钊,脸上手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一身长袍虽然是旧的,但也是干干净净。
这哪里是得了癞病?这哪里是叫花子模样儿?
董钊见里正进来,忙站起身行了晚辈礼,“里正叔一向可好?”
里正的脑子里还在琢磨着有关董钊的所闻和所见,董钊这一见礼,将里正的思绪一下拉了回来,“哦,好好好,大侄子回来了,你这是……刚刚……我还听说你……可你现在又……这是怎么回事儿?”
“里正大叔,您先请坐。”裴氏极有规矩地倒了一碗茶水过来,轻轻放到了里正的手边,“里正叔,您请喝茶。”
“哎,好,好。”里正朝着裴氏点点头,裴氏福了福就退了出去。
“我说大侄子,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正心中满是疑团。
“里正叔,小侄也是被迫无奈,因此才做了个局,演了一出戏,只是为了这家中能过上安生日子而已。”
里正听了点了点头,心下也明白了——这家的老婆子不省心啊!那就是个糊涂蛋。
自己的儿孙、儿媳妇儿不护着,就那一群饿狼一样的娘家人还非愿意拉着拽着。
就那泼妇一样的搅家精侄女,还非要塞给自己那已经娶妻生子的儿子,还帮着别有用心的娘家人一起磋磨自己孝顺又贤惠的儿媳妇儿。
真想不明白,放着孝顺的儿媳妇儿不要,非得听娘家人的要挤走自己孝顺的儿媳妇儿;还上吊跳井、割肉放血地逼迫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连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儿都不顾忌,非要将那个泼妇侄女儿招进家来,有好日子不过胡折腾,真是个败家造孽的老婆子。
如今,里正听着董钊这样说,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是明白人干的明白事儿啊!于氏有那样一个娘家,有那样一个侄女儿留在家里,日子能过好那就出了鬼了、也见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