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毅看了看狄信长,两个人相对点点头。
“老师,我和同襄侯与您的想法一样。
如今,尹侍郎的某些方面引起了我们的怀疑。
先假定尹侍郎有问题,我们现在直接将他拿下了,但是拿下之后呢?我们就又变成了盲人的眼睛,聋子的耳朵。
我们拿掉了一个已经现形的,那一时之间我们又该从何处着眼呢?
在我大晔官员之中还有多少是西兆的奸细?还有谁与西兆或其他国家有勾连?这些我们暂时都不知道。
其他官员……目前我们还没有发现太明显的迹象。况且我们也没必要草木皆兵、自乱阵脚。
与其盲人骑瞎马,不如留着一个可见的。
对于尹侍郎,我们倒不如不动声色,只在暗中监视,由着他一切照旧。
如果尹侍郎是清白的,是大晔的忠臣,一切都是巧合、一切都是误会,那么日后自然有机会证明。
如果尹侍郎真的有问题,那盯紧了他,或许由他那里,我们就可以发现很多不容易被发现的东西、挖出更多暗藏的奸细。
平日里与尹侍郎来往关系密切的那些官员就值得探究,臣等已经安排了人手,暗中监视,逐一排查。
我们当然不希望尹侍郎有问题。
可如果……尹侍郎真的是西兆的奸细,那么……”萧诚毅说道此处,停了下来,眼睛眯了眯,脸上露出了一丝略显怪异的笑,“就让他当一个等着招苍蝇的臭鸡蛋好了。”
“这……”萧诚毅这话说完,听得姚尚书有些瞠目结舌,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能出自大晔第一青年才俊、被称为君子表率的萧诚毅之口。
“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意思。”叶首辅用手指点点萧诚毅,再看看承祺帝和狄信长,几人都笑了。
承祺帝和萧诚毅是从小的伙伴,叶道远和萧诚毅是师生,狄信长和萧诚毅是郎舅,也是从小就熟识,奉王府和胜义公府本就是通家之好。
萧诚毅偶尔说出一句毁形象的话,这几个人从来不会觉得奇怪。
就连薛瑞也一样见怪不怪,萧诚毅和承祺帝小时候凑在一起也没少调皮淘气,他又不是没见过;被胜义公这个当爹的和当师父的,追打得满院子上蹿下跳、嗷嗷乱叫的也是常有的事儿。可那也不耽误人家长大之后成为天下闻名、文武双全的第一青年才俊佳公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