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守哲双手背在身后,静立不语。
霍风面无表情地站在尹守哲的侧后;
花匠老兰则是忐忑地站在竹榻旁;
而榻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脸色惨白、肩胛上还插着两支断箭的伤患胡风……
“还有什么情况吗?”沉寂了半晌,尹守哲再次开口问道。
“当时事发得猝不及防,我们……我们应对得也甚是仓促,属下拼命冲出来……来……来主子这里……报信,其他的情况……属下……属下就不知道了。”
尹守哲没有再说话,他又看了那榻上的胡风一眼,转身缓步走了出去。
花匠看着尹守哲的背影,又看看竹榻上的胡风,想了想,也跟着走了出去。
尹守哲出了门,走出几十步远,站到了那座木桥上。
他看向桥下,融化了的冰水里面有几条鱼在悠然惬意地游动着,而尹守哲此时无心观赏,看似他是在欣赏鱼儿的游动,其实他心中却是已经泛起了无形的杀意。
霍风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尹守哲的身后。
“派人去京兆府报案。”尹守哲终于开口。
“报案?爷,报什么案?”
“有一个不明身份的、身负重伤的黑衣人翻墙闯进了我侍郎府的后花园。”
“这……爷……那……”
“他已是身受重伤,药食难医,眼见命不久矣。老兰,帮帮他,让他痛快些去吧。”
“爷?”
“怎么?”
“是,属下遵命。” 花匠老兰心中惊涛顿起。主子这是让自己去将一个身受重伤的自己人杀了!
这人拼了性命来此报信,却最终要被自己人杀死!
难道这就是他们远离故国西兆来这里……来这里的目的?他们来这里就是送命给自己人杀的吗?
但他们是做人属下的……没有权利置喙主子的决定,心中只能想着……抱歉了兄弟,或许……痛快地去了,也能少受些痛苦、少受些罪,就当是……就当是早点儿去投胎,来世别再做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