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瑞看着京中一日好几封的来信也忍不住暗道一句色令智昏。
当然这话只能自己搁在心里,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啊。
可今日这封信却是不能再拦着了。
淮西庞家留在京中的家眷只剩下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其余全跑了,由此可见庞家是真的要反了。
朝廷削藩不是一日,这些藩将的确拥兵自重,忌惮着京中有家眷才不敢有所动作,如今庞家家眷遁逃,朝廷便无法再拿捏。
庞家盘踞淮西道多年,在相邻藩镇安插了不少耳目,朝廷有动作,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收到风声。
距离淮西最近且最有实力与之一战的是淮南道。
淮南道节度使是蓝将军当年一手提拔的亲信,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忠勇。
凌州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郭瑞听得心中越发忐忑。
他之前还能琢磨出殿下的心思,如今是越发猜不透了。
“殿下……”
大概是沉默了太久,气氛有些逼仄,郭瑞忍不住开口。
“朝廷既然有意淮南节度使发兵直接下圣旨便是。”凌州将信合上轻描淡写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这事他不管。
“殿下,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先有西北刺史作乱,接着是淮西节度使,若朝廷不能拿出态度,各地藩将跟着相仿,到时只怕天下大乱。
朝中大臣的意思是御驾亲征,或者由其中一位皇子领兵尚能彰显天子神威。
可大皇子二皇子都没有上过战场,如此一来,好像就只有殿下了。
而且,他猜,若真要应战,只怕朝廷的圣旨马上就要到了。
最近魏王殿下这般消停除了那些银子只怕还有皇上的意思。
小主,
凌州挑眉,此事当然不简单。
庞家那些家眷一夜之间能消失了,朝廷是养了一群饭桶吗?
金吾卫,城防营那么多的护卫竟然看不住一群妇孺。
若说没有人从中助力他是不相信的。
郭瑞悄悄看了凌州一眼,殿下如今大了,主意也越发大了,他不敢妄自揣测,更不敢替他做主。
“铺子里的账目都理清了吗?每个月花钱供着你们是让你们好好做事的,不是操心这些不该操心的。”凌州将桌上的信团吧成一团丢在地上。
郭瑞低着头大气不敢吭,剩下几个和郭瑞一起来的更不敢开口了。
直到凌州离开,坐在角落的冯贾才压低声音道:“我就说不要说吧你们非不听。”
冯贾自从和张大彪他们劫了刺史府之后,每日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干上一票。
他就觉得自那之后血脉觉醒了,当幕僚没什么意思,掌柜吧为了钱也勉强能干。
当然,都不如做土匪爽。
看不爽的都给劫了,行侠仗义,他反正是以后不回京了,就跟着大小姐,做张大彪的军事,没准闯番大事业。
冯贾这话撞枪口了,郭瑞正憋了一肚子火呢:“你那么有道理刚才怎么不说?”
“我说什么,我能大过殿下去,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呢,眼下我们都是大小姐的人,最要紧的是生意。”
最好能再干一票。
所有人:“……”
冯先生真是厉害了,连郭先生都敢怼,他还真把自己当山大王了,一点不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