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奉丐帮洪七公之命,求见关公
——摊丁入亩!
这事儿,刘备从看到的第一眼,他就决定做了。
这与他上半生所践行的宗旨与理念不谋而合。
曾几何时,他就是纯粹的,他就是单纯的想要靠仁德与民心,在这乱世闯出一番天地。
他坚信——得人心者得天下。
可…这样做的后果,是现实给予他一次又一次的毒打。
可谁又能想到,在这一刻,他…他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初心!
从关麟的答卷中;
从关麟的字中;
从这一封竹简中,他看到了他“初心”原本的颜色。
此刻的刘备转过身,迎着月色铺满一地的芳华。
他的心头感慨万千。
现实的毒打,让他的心情不再纯粹,让他变得矛盾,变得急功近利。
他要考虑百姓,考虑氏族,考虑汉室,考虑大业,也考虑他自己!
许多时候,他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
他不得不做出一些不得以的“小人”行径。
可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啊!
如果人都没了?他的初衷,又向谁去诉说呢?
刘备这一辈子茫然过,不知所措过,不知道前路在何方过。
他很庆幸,在徐州时,他遇到了陈登陈元龙,陈登在他不敢想时,教会了他该怎么想;
刘备也很庆幸,在三顾茅庐后,他得到了诸葛亮。
孔明在刘备不知道该如何做时,告诉了他该怎么做!
刘备更庆幸,他遇到了庞统。
庞士元纠正了他做法的偏差,告诉他,在实现终极理想之前,为了大目标,是要放弃小目标的;
而在见到法正后,法正张开怀抱:
——好基友,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知道你一路走的苦涩,现在,这份苦涩交给我。
——需要杀的人,让我来!需要行的恶,让我来,你一如既往的做伱的仁主!
很长一段时间,刘备觉得…他是不幸的,因为他起于微末,他没有像是曹操、袁绍那样的大族支持。
可刘备又觉得,他是幸运的,因为他身边有这么一群人,总是能在适当的时间,给予他充足的帮助。
陈登走了,来了孔明;
庞统走了,来了法正。
如今,云旗更像是上天派下来,助他一臂之力的。
他提出的“摊丁入亩”;
他提出利用人民的力量;
他提出依靠工人阶级最终走向胜利。
这无异于让刘备看到了一条崭新的赛道,一条他幻想了许久,却从未真正迈出过的路。
他不需要像曹操那般倚靠世家大族;
他也不需要像孙权倚靠土着,向当地土着妥协…
他要走出一条新的道路,一条依靠人民,取得最终胜利的道路。
关麟就像是一处灯塔,他不经意的这么闪烁了一下,却带给了刘备巨大的希望与愿景。
…
观星台下,早早等候于此的护卫看到刘备,立即迎上前,看见他的手势,心领神会的去牵马。
现在的刘备太渴望纵马疾驰…
他想要释放一下心头的激动。
他感觉他终于看到了光。
就在这时,赵云当先禀报道:“方才收到的飞鸽急件,沿途眼线发来的消息,已经能确定曹操南下荆州,不过…”
“不过什么?”
赵云微微凝眉,“不知道为何,汉中城曹营中生起的炉灶多了一倍有余,不像是减兵,而像是增兵!”
“此事报于诸葛军师与法正军师了么?”刘备问赵云。
“诸葛军师一直在观星台,与主公在一起尚未禀报,倒是法正军师那边…”赵云微微有些踟蹰。
“说!”
赵云如实将法正的话娓娓讲述。“法正军师言,减兵增灶,这是曹操有意为之,故布疑阵,防止我军北上偷袭。”
刘备轻轻的点头,“我与孝直想到一块儿了,曹操真的已经走了。”
“传我军令,撤去金牛道、荔枝道上关隘的守卫,让将士们都回家休整,这短时间都辛苦了,权且休整一些时日!”
“喏——”赵云领命,却抬眸望向观星台,不忘补上一句,“主公,此事还用问诸葛军师么?”
“不用了!”刘备摆手,“孔明有比这个更重要十倍的事要思虑!”
话音落下,马儿牵来,刘备翻身上马。
伴随着“得得得”的一声嘶鸣,刘备驾马沿着这空落落的街道一骑绝尘而去。
迎着劲风,他的眼眸犀利异常,宛若…
他像是找到了“两个矿对抗九个矿”的方法!
他找到了能让巴蜀,能让荆州人丁兴旺的方法。
三国的战场,拼的就是人口与生产力啊!
三国的战场,又岂不是“人民”的战场!
倒是…
此刻的观星台上。
诸葛亮轻轻挥动着羽扇,他尤自轻吟着:“关家逆子,摊丁入亩…摊丁入亩!”
言及此处,他仰起头,朝向天空…
今夜满天繁星。
诸葛亮不住的再吟道:“关家父子,明月皓星,可否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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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卜出一褂。
褂中唯独一个字。
——“明月皓星,可否照亮前路?”
——“可!”
大大的“可”!
坚定的“可”!
…
…
荆州,樊城。
一间酒肆外,一个矫健的人影踽踽而行,他靠着墙壁向外面走,他的影子被酒肆内亮起的灯光拉的极长。
就像是“嗫嚅”般,极其小心的脚步…
他的模样显得孤独、从容、又坦荡!
仔细去看,这是一个衣着破烂的乞丐,他似乎方才从酒肆的茅房那边走出…
正不知道这夜深人静时,还能去哪里乞讨,或者去哪里寻一处避风之所。
终于,他进入了一个巷口,巷口内空无一人,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直到步入屋内,那浑身的紧张感方才消散了一分。
可他的手尤自在发颤,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儿。
这乞丐,正是丐帮的八袋长老——鲁有脚!
而就在方才,他在茅房处见到了李藐,李藐留给他一句话——“听着,张辽在这里,樊城有埋伏!”
说起来,丐帮的鲁有脚出现在这里,就是配合李藐的行动…
而混入樊城的乞丐不多,只有鲁有脚一人。
在这里,真遇到事儿,没有一个人能与他商量。
“呼——”
“呼——”
粗重的喘息声不断地传出。
自打听到李藐的话,鲁有脚的心情就被无限扩大的紧张感给塞满了。
——张辽在这里,樊城有埋伏!
如今的局势下,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按理说,他需要把这条消息迅速的送到“洪七公”他老人家,也就是关麟的手中。
但…现在,关麟尚在长沙郡,就是用飞的…也来不及了。
“怎么办…怎么办?”
鲁有脚不由得左右踱步,巨大的孤独感席卷全身,他感觉他真不是干这种“敌后”差事的。
他心里藏不住事儿…
可这么重要的任务,深入敌后,关麟让他选人,整个丐帮除了他自己外,他能信得过谁呢?
洪七公他老人家交代的差事儿,不能掉地上了!
“冷静…冷静!”
“‘不以物挫志’,洪七公他老人家说过,不能因外物而扰乱自己的心神,我得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沉吟了片刻…
鲁有脚总算镇定了许多,他试着分析:“现在,把这信发给洪七公他老人家肯定来不及了,那么…那么…”
念及此处,鲁有脚突然想起。
此前…
在确定了他以乞丐的身份潜入樊城配合李藐的行动后。
关麟特地将他唤到了酒窖内,语重心长的对他嘱咐了一番。
说是嘱咐…
其实,主要是教授鲁有脚一系列的与李藐配合,传递情报的方法。
今日茅房外口口传讯是一种方式。
但不能经常用。
于是,许多种方法,就应运而生。
比如“听瓮”…
就是拿一种口小腹大的罐子。将听瓮埋在地下,在瓮口蒙上一层薄薄的皮革,侧耳伏在上面,听周边的动静,这叫“罂听”
如果李藐有需要传递情报的话,他会使用特殊的器物,发出特殊的声音,让鲁有脚能从瓮中听到。
除此之外,“纸鸢“的话,谁会想到,这会飞的风筝上,会记录着特殊的符号。
可以远距离就看到传递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