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李念问心无愧。
回望过去的半年,李念衣食住行连带人身安全都是仰仗他,他确实从未做过对李念不利的事情。
如今邵安……
很多事情,置身其中时不明白,跳出来再回头看,反而清晰。
她这半年里,从青州那具被发现的尸体开始,到敢于当街刺杀的刘胜,再到卡住自贡行会咽喉的盐与邵晓。
这些事情单独解决的时候,看似自恰又合理,连起来看,从高处看,就能看出其中的裂痕。
邵晓背后的前梁势力,那乱臣贼子,更像是别人手里的棋。
黑暗中的黑子先行,阳光下的白子跟在身后。
白子所到之处,悄无声息地削爵降级。
明明是后世记载中颇为重要的平乱之战,夏修竹却打得悄无声息,满京城无人提及。
那黑暗里执子下棋的人,真的是前梁的乱党么?
越是如此,李念越是要考虑自己的后路。
从现代社会投胎到古代,这本身已经很倒霉了,还没带着金手指。
那就只能抱大腿,创造一个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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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是真不行,就算李世现在不想杀她,那个疯批情绪不稳定的样子,谁知道过两天会不会一拍脑壳就改主意?
可除了李世,朝内就只剩下沈谦和邵安。
沈谦背后是各个开国郡公、侯伯,只要在朝内有话语权的,几乎都与他交好,遇事也都会将他托举出来,算是建制派。
而邵侯爷当年没要权,所以邵家在朝中的根系不深,能办事但不能办大事,算是改革派。
他本来风头强盛,可这一顿板子估计把那些准备巴结他的人打掉八成。
李念越想越发愁,早些年在京城只顾吃喝玩乐,完全没想自己未来应该留什么路。
就算靠记忆,她也不是古代史专业的,对这一段历史确实不了解。
最后削藩是靠打仗成功的,还是朝内和平解决,甚至会不会削了一半,一看差不多就叫停了,她都不确定。
可这些发展,在李世那个疯批的手里,几乎拥有相同的概率。
李念愁啊,万一选了沈谦,他输了,那最后削爵流放,这不是扯淡么!
可要是选邵安,他若是输了,发配流放的可能性也不低。
这选择根本就是瘸子里挑将军。
愁了三日,陈公公忽然来了。
他笑眯眯看着李念,关切道:“***殿下回来了就是不一样,皮肤都好起来了,哎呀,在外面风吹日晒哪有宫里舒坦啊?”
说着,招呼后面的小太监抬过来两个屏风。
“您坐下,老奴帮您把屏风遮好,他们都是蒙着眼进来的,不知道这是哪里。”
李念抿嘴,迟疑些许道:“陈公公,这不是一般的链子,让寻常人来解,本就是浪费时间。”
“嘘。”陈公公抬手压着嘴唇,笑眯眯凑上前,贴在李念耳边道,“金枷玉链,自然只有天选之子才能打开,***得想想,选谁做那天选之子?”
李念站在原地。
哦,她懂了,她居然还在操心靠山。
这事,根本没得选。
大魏江山万里,除了那一个人,谁敢自称天子?
陈公公看她明白了,便欣慰道:“不急,***请坐,咱们慢慢来。”
慢个头。
要是现在有消音器的话,“哔——”声能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