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命令发下去,将军们没把事情反应到他面前就安排人一一仔细解释过军规的用意。
将士们心中有不满,也有人无所谓,有人先深思其中更深层次的意思。
这些军规全是在让西北军能成为一支文明的大军。
大家接受不了的跟着混迹一段时间就接受了,多数人都在做的事情,都在学着去做的事情,受众度就会变高。
忠武将军等人商量一番,最后,推举云麾将军上去给大家伙解释了个清楚;将士们明白了其中用意,可其中好些条例关乎他们的切身利益,其中一项,一切缴获归公分配,他们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在战场上缴获的东西,他们悄悄藏起来一部分是正常的,上面的长官不问,下面的将士不说,早已成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这么一来,我们的收入又少了一份。”一名将士叹息,“我家上有六十岁的老母,下有妻有子;兄弟姐妹好几个,靠着我寄回去的东西和军饷勉强能过的不错,少了这份收入,日子又要艰难些了。”
普通将士的军饷每月是一两银子,寄回家中后,一大家子人靠着一两银子度日不现实。
“咱们军饷算是不少了,家里节俭点儿能过;我曾经听一个老乡说过一耳朵,中原那边的兵丁好一些才一个月才一两,差一些的几百文比比皆是。中原那些贵族将领们,哪一个是会体恤底层兵丁的?不让他们饿死就不错了;我们入伍后分派到西北军,军饷比别人多,能吃饱穿暖,周王府的两位主帅从未让我们忍饥挨饿过,说实话,我觉得我们是掉进福窝里了。”
一名年岁稍长一些的将士语重心长的说道。
周围的将士沉默了。
要真是这般,他们确实掉进福窝了。
“常老哥,你那老乡是在中原被征兵的吗?”
常老哥被问到这里,笑了笑,说道:“我就是中原那边的,早些年家里闹灾荒,家里人都死了只剩我一个;当时遇到一个清县县衙征召男丁入伍,我想着反正都这样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与其看不到的头的流浪,不如入伍......”
“您继续说。”有人讲故事,将士们抛开了新规定的憋闷劲儿。
其他将士纷纷席地而坐,又请常老哥一起坐。
坐在黄沙上,天气已经寒凉,他们却不没察觉到一样;兴致勃勃的盯着姓常的将士,此人大约三十岁出头,面容被常年风吹日晒的变得很粗糙,人高马大十分魁梧,看上去便是孔武有力那一类型人。
“你们还把我的事儿当趣事来听了?”常老哥似笑非笑扫过众人的脸。
将士们嘿嘿笑,也不说话,就满目期待的望着他;看的常老哥无奈一笑,干脆坐了下来。
“行,你们想听,说给你们听听也无妨。”
常老哥展开说说,十几年前,他也才十七八岁,正是在说亲的年岁;可惜,那年遇到天灾,家乡下了一场暴雨后洪水决堤,逃出来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