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弘昼这澡也洗得差不多了,浴桶里的水已经没了起初的温热,花瓣也都有些蔫了下去。小月和玉钏儿听了弘昼说要起身的话后,先是偷偷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神里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毕竟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儿还让她们心有余悸呢,可主子既然已经发话了,她们心里头虽然都觉得不妥,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当下便赶忙应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扶着弘昼起身。
玉钏儿拿起一旁干净柔软的浴巾,轻轻展开,和小月一起,动作轻柔又细致地帮弘昼把身子擦干。她们的动作很慢,很专注,像是在完成一件无比重要的事儿,从弘昼的肩膀,到后背,再到手臂、双腿,一处处都擦拭得干干净净,没有落下丝毫地方。每擦一下,她们心里头就更踏实一分,只盼着能顺顺利利地伺候好弘昼,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待把身子彻底擦干后,两人一左一右,扶着弘昼出了浴桶,又赶忙取来干净的衣裳,准备伺候弘昼穿上。小月先拿起中衣,轻轻抖开,然后微微弯腰,将中衣的领口撑开,方便弘昼伸胳膊进去,嘴里还轻声说道:“主子,您小心点儿,别着凉了。” 玉钏儿则在一旁帮着整理衣裳的下摆,让它能更平整地贴合在弘昼身上。
等弘昼穿好中衣后,接着便是外袍了,玉钏儿从衣架上取下那件精致的锦袍,双手捧着递到弘昼面前,小月则细心地帮弘昼系着衣带,手指灵活地打着结,边系边说道:“主子,这衣带的花样今儿个看着别样好看呢,和您这锦袍可配得很。” 弘昼听了,笑了笑,说道:“就你这丫头,眼光倒是独到,总能发现这些个小细节。”
衣裳穿戴整齐后,还是玉钏儿扶着弘昼进了卧室。一进卧室,玉钏儿先是扶着弘昼在床边坐下,然后转身去把床铺整理了一下,拍了拍枕头,又把被子叠好的一角掀开,这才回身对弘昼说道:“主子,您快歇着吧,今儿也累了一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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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昼点了点头,便躺了下去,玉钏儿也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挨着弘昼躺了下来,不过她可不敢有什么别的举动,只是静静地陪着弘昼,心里还在想着今儿这一天发生的事儿,觉得真是又惊险又难忘。
这一夜,玉钏儿就只是陪着弘昼搂着睡了一觉,周围安静极了,只有两人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着,倒也没再发生什么别的事儿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仿佛给这卧室披上了一层银白的纱幔,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祥和。
到了第二日,日近中天了,弘昼才睡醒过来,玉钏儿其实早就醒了,可她不敢惊扰弘昼,就静静地躺在被窝里陪着。等弘昼醒转了,她才赶忙服侍着弘昼起来更衣。这时候,外头的小月进来了,她手里拿着梳子等物件,来伺候弘昼梳头洗脸,可她心里头这会儿正纠结着呢,一腔的心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她心里既盼着昨夜弘昼那话只是一时的荒唐梦话,可又怕弘昼真的给忘了,毕竟那对于她来说,虽然明知不合规矩,可心底深处又隐隐有着一丝期盼。所以她也不敢再提这事儿了,只是嘴里说着些温柔的话语,汇报着王府内的一些差事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鸳鸯、金钏儿捧着几碟子精致的小菜进来了,开始服侍弘昼用午膳。看着弘昼那昨儿的疲累之色渐渐散去了,小月这才小心地提醒道:“主子还去园子里不?昨儿主子吩咐,已经让几位大人要来去园子里回话,只怕这会子他们吃不准主子何时起,不敢怠慢,都在园子那里候着呢。”
弘昼听了,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还是去园子里,只说病着就是了。眼看天儿也一天比一天冷了,园子里地龙好,自然去过冬过年。嗯,委屈了你,还在府里替我张罗,堂客往来也不好怠慢了,过两日你就备着做新娘子吧。”
鸳鸯、金钏儿还不知道这事儿的缘由呢,而小月呢,听了弘昼这话,心里头那叫一个复杂,又是害羞,想着自己要是真能穿上嫁衣,那该是多难为情又激动的事儿;又是期盼,毕竟心底深处还是有着那么一丝渴望能有个不一样的名分,能更长久地陪在弘昼身边;可同时又担忧得不行,怕这事儿真要是办起来,那得惹出多大的风波,到时候可怎么收场呢,她张了张嘴,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弘昼却像是没察觉到小月的纠结似的,已经站起身来,还伸手拍了拍小月的臀部,然后携着玉钏儿、小月、鸳鸯、金钏儿这四女,又带了些从人,安排好车驾,就出城南回大观园去了。
园中,凤姐、可卿等已经得到了消息,她们心里想着,弘昼这一回过来那可是难得的事儿,便赶忙督促着园中有头脸的女孩子,都到西门里头的院子里候着迎接呢。而冯紫英、勒克什等几个要紧的门人,昨儿奉了王府的差事,今儿要见弘昼回话,可又觉得园子里都是王爷身边亲近的人,自己贸然进去不太合适,便都在雀思门里头的门房里候着。凤姐她们也不敢怠慢这些门人,早差了晴雯、珍珠、小红几个小有体面的丫鬟,给他们递送些茶水过去。
待等弘昼的车马到了,那几个门人心里琢磨着里头都是王爷的亲近之人,自己不便相见,就依旧躲在门房里候着,等着弘昼传唤呢,而这园子里,又将因为弘昼的到来,发生什么样的事儿,大家心里都还没个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