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须白的戴太医,闻言只是叹气一声,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块,显然有些沧桑,他的眼眶也有些红,微微哽咽道:
“娘娘!臣学艺不精,实在是无力回天啊,娘娘,臣……”
戴思恭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直接嚎啕大哭起来,他不是害怕死亡,而是马皇后死了,将来朱元璋残暴起来的时候,就没有了制约,这朝廷官员同僚,不知是会死多少!
戴思恭作为太医院的院首,在民间素有神医之称!
“好了,别哭了!”
马皇后还在小声的安慰着,待到戴思恭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她便开口问道:“戴太医,我还有多少天可活了?”
戴思恭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哽咽道:“恐怕不超过五指之数了!”
五指之数,也就是五个手指头,五天时间!
听到这个答案,马皇后倒是显得平常,一旁的玉儿却是再也忍不住,赶在哭出声来,捂着嘴飞一般的跑了出去,只余下呜呜的压抑哭声,在走廊中传来。
马皇后怅然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望着天花板,“我还有好多心愿没有完成,我还没有见到我的泓儿……”
微弱的声音,却是透出深深的遗憾来!
戴思恭杵着拐杖,此刻仿佛苍老了很多,他慢慢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在门关上的瞬间,泪水哗哗落下,任凭他怎么抹泪,泪水却如同洪水决堤一般宣泄而下!
“戴太医,您老人家也束手无策了吗?”
在皇后宫外,围满了太医院的太医,半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映入眼帘,只是这一次,没有了皇帝的鬼哭狼嚎,也没有那宛如华佗降世的林安了。
戴太医望着一众同僚,不由地摇摇头,道:“娘娘已经病入膏肓了,恐怕只在朝夕之间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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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林大夫已经治好了娘娘!偏偏这几日,连续好几次的气急攻心,现在就算是大罗天仙降世,也无能为力了!”
众人听闻,顿时面如死灰!
紧接着,无数人扑通跪在地上,朝着紧闭大门的方向,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残暴的朱元璋,致使太医也成了高危职业,稍有不顺心,轻则打入死牢,重则当场就被锦衣卫砍了头!
每当朱元璋暴怒的时候,都是马皇后出面,保下了他们!
可以说,太医院几乎每个太医,都承了马皇后的情,都对其有救命之恩!
“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啊!”
“娘娘!臣等舍不得您走啊!娘娘!”
“若是林大夫在就好了!林大夫!您老人家在哪里啊!”
“林大夫!您若是听得到我的呼唤,赶快出现吧!皇后娘娘需要你!太医院需要你!大明的天下苍生也需要你啊!”
……
众人声音在院中响彻,却是充满了说不出的悲痛!
戴思恭原本情绪都稍微平静了,可听到这些话,忽的就又有些感性了。
泪水打湿了眼眶!
他擦了擦泪水,正准备说话,忽的,就见着走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道身影!
戴思恭顿时愣住,继而猛地瞪大眼睛!
那一众鬼哭狼嚎的太医,也是发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人儿,也是下意识愣住,要哭诉的话僵硬在嘴边!
偌大院子,瞬间就寂静无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