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谙谙安排一下我和大舅哥见面?”时初礼含笑道。
其他的,他什么都没问。
洛谙猛地抬头,看着眼前的时初礼,她的眼眸在昏暗的环境里,时明时灭。
周围一切寂静,床头处的一盏小灯,洛谙可以很清楚地看清男人脸上包容的笑。
他仿佛在说,既然她不让他见的,那他就不见,她不愿意说的,那他便不问。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洛谙眼睛有些干涩,瞬间感受到一阵难过。
没有由来地,有些烦躁,很烦,想要世界毁灭的那种烦。
为什么她不是孤儿?为什么当初就没给她饿死,为什么她偏要玷污礼哥这样好的人?
一个糟糕的污点,怎么配纠缠上一枚高风亮节的玉佩。
她在深渊,却还要拉另一个人下去,她真不好了。
洛谙坐在床上,身体机能温度逐渐流失,慢慢变得僵硬,双腿与床单接触的地方,是最能感受到床铺温暖柔软的,现在只剩一片冰凉。
低垂着头,隐在发丝间的双眸里,全都是汹涌而来的自我厌弃。
和殷斯景离婚后,她就应该哪里来,回哪里去,实在不行离开这个城市也可以,那么多选择,为什么偏偏要和时初礼结婚?
时初礼做错了什么,要和她这样的人纠缠,甚至可能得承托她的一生,承托她的坏心情,凭什么呢?
委屈,难过,伤心,一切名为负面情绪的诅咒,一层又一层印记,深深烙印进心房,直到诅咒达到峰值,爆破毁灭。
在极致的难过后,洛谙却又立马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出来。
为什么这么难过,有什么可难过的?真的有那么难过吗?
洛谙抬起头,缓缓转头看着屋内的光景。
看不清,床头的几盏小灯,像是镭射灯,晃得她睁不开眼,突然一阵尖锐的嗡鸣,响彻脑际,天花板开始旋转。
耳鸣,眩晕。
心里闷闷的,想哭。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该多好……那些人,怎么不被千刀万剐呢?为什么没有遭报应呢?
为什么想哭?有什么可哭的?报应这个词, 那是给弱者的心理安慰,恨意寄托于虚无缥缈,才是真的欺负自己。
头疼,恶心。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