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造假,因为有人皮面具,真伪难辨,可令牌绝无造假之可能。
制作令牌的工艺繁杂精良,需精湛技艺,铁匠们深知,伪造令牌会诛九族,
“末将马上就集结军队。”萧将军言罢,霍然起身,身姿挺拔如松,不敢有丝毫懈怠,转身快步离去,
江临见此,微微颔首,心中虽有忧虑,面上仍显满意。大军至江州,即便是以最快速度行军,也需要三日才到,江临目光深邃而凝重,只盼顾亦舟能顶住,
此时的江州已然摇摇欲坠,经不起再一次的进攻了。
夜半时分,阿诗勒派人给顾亦舟送去密信,邀他于今夜子时,赴河边一叙。
阿诗勒站在河边,望着潺潺流淌的河水,心中五味杂陈。他虽为敌营之人,却也不忍见江州百姓惨遭涂炭。
他劝说了小可汗,若顾亦舟投降,就别屠杀百姓,想到这个保全之策。
顾亦舟依约而来,身影在夜色中略显疲惫。阿诗勒见他前来,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开门见山劝其投降,莫要再做无谓抵抗。
顾亦舟心中清楚,如今的江州城已如一座将倾之厦,无力回天。他心中唯一的牵挂,便是城中那千千万万无辜百姓。
阿诗勒洞悉他的顾虑,赶忙说道:“大人,我对您甚是敬佩。我奉小可汗之命,特来与您商议。给您最后一晚时间,您我皆知天可汗的冷酷狠辣,若明日城破,百姓必遭屠杀。只要您明日投降,小可汗可保百姓安然无恙。”
阿诗勒言辞恳切,语气中满是焦急,他是真心不愿见生灵涂炭,才冒险前来相见。
顾亦舟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思绪万千。投降,于他而言,是对朝廷的不忠,他一生忠心耿耿,怎可背负此等骂名;
若坚守,城破之日,百姓遭殃,他又有何颜面对身后那无数百姓。他身为朝廷重臣,肩负着保家卫国之责,亦是江州百姓的父母官,这两难的抉择如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他的心。
良久,他眼眸一凝,神色沉重而幽怨,缓缓开口:“好,明日我投降,带着我的人头让人一同奉上。”
那话语中满是无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担,是一个让他痛彻心扉、难以被原谅的决定。
“您放心,我定会护您家人周全。”阿诗勒目光诚挚,满是敬重。若不是立场相悖,
他深信,与顾亦舟定能成为朋友,顾亦舟得到他的承诺,默默转身,离去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凄凉,似一片枯叶在寒风中飘零。
这一夜,注定无眠,顾亦舟回到城门,先拿起笔,给妻子悦蓉写了一封信。那一笔一划,皆倾注了他对妻子的无尽思念与愧疚。
随后,他唤来易朵儿。易朵儿见他神色有异,心中隐隐不安。
顾亦舟望着她,直言不讳地告知自己已决定投降。易朵儿听闻,面露惊色,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待顾亦舟将详情一一道出,她虽心中悲痛,却也理解他的苦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用柔和的目光看着顾亦舟,那目光中有心疼,有不舍。
顾亦舟见状,苦涩一笑,说道:“我观你骨骼惊奇,是练武的良材。我如今将自身全部内力传于你。”易朵儿闻听此言,更是震撼不已。
她明白,顾亦舟这是抱了必死之心。她连连摇头拒绝,声音带着哭腔:
“大人,不可,您千万不要如此。”然而顾亦舟心意已决,不容置疑。
“我并非无故传你内力,你定要替我护好蓉儿,这是我最后的嘱托。”他眼神坚定如磐石,不容许朵儿有丝毫推脱。此时的易朵儿,泪水夺眶而出,如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真的无计可施了吗?”易朵儿声音哽咽,
她深知江州如今的困境,已无力再抵挡一次进攻,但仍心存一丝侥幸,盼能有奇迹发生。
顾亦舟无奈地摇头,不再多言。他让易朵儿盘坐于地,自己亦随之坐下,抬手轻轻放在她的后背,顿时,一股雄浑的内力如奔腾的江水,源源不断地涌入易朵儿体内。
易朵儿惊呼:“大人,停下,您快停下……”
“莫动,小心走火入魔,静心。”顾亦舟大声喝道。
不多时,只见顾亦舟的头发渐渐变得雪白,如被霜雪覆盖,脸色也略显苍白,
传功结束,易朵儿急忙转身扶住他,哭喊着:“大人,呜呜呜……”
顾亦舟拿起信封,交到易朵儿手中,虚弱地说道:
“我曾答应蓉儿,待我退隐,便带她回乡下老家,过那平凡岁月。如今,我却要失信于她。桑桑,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
他的语气中满是心疼与不舍,
“我答应您,我定会护好她与孩子,大人。”易朵儿泣不成声,低下头,轻轻抽泣着。
顾亦舟缓缓起身,神色平静,仿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轻声道:
“出去吧,让我独自静一静。”易朵儿心中虽悲痛万分,却也知晓无法劝阻,只恨自己无能。